杜晖将虞楚越带到徐子书身前时, 虞楚越便更清楚杜晖只是徐子书身前的一个小喽啰了。
球球教位于这颗星球的分部内，虞楚越终于见到了那位莉雅口中心狠手辣的徐子书。
“徐子书”，纵使对于球球教内部的教徒而言, 也是一个只闻其名的传闻。
上官卯和他便如同球球教的光暗两面。光是看得见的光鲜亮丽, 暗是看不见的暗波涌动。
杜晖将两人带到之后，便与闲杂人等一起退出密室。
以他在教会中的地位, 还不足以直接面对徐子书。
球球教并未对虞楚越和黎爵多作限制。他们在法兰星系的地位极高, 分部内四处都是联合体内禁止安装的自动反入侵武器，这些足以悄无声息将两个孤身进入此地的人捻成pm2.5。
因此，球球教只对两人进行常规搜身，结果只从虞楚越身上搜出来一些甜口咸口的零食。
徐子书并没有亲自来见虞楚越和黎爵。
他远在另一个星系, 只能通过中转站传递影像。
一名容貌俊俏的青年端坐在盖着绒毯的椅子上，身旁是侍立的护卫。他身上充满了读书人所具有的儒雅气息，看起来倒很有崇尚知识的菁英社人所具有的气质。
青年探究地打量着他们两人。
“风间小姐……还有, 宝月省黎爵少校？二位好。”
虞楚越的目光在他周身徘徊了一会儿，徐徐回道：“看来您很喜欢读三国演义, 特别是‘床头捉刀’人的那一段。”
青年陷入沉默。随即, 青年身边的护卫笑了起来。
“她识破我了。还不明白？”那护卫似乎心情很好, “让开。”
护卫褪下帽子, 露出一张麦色的面孔, 从他意味深长的眼神里迸射出锋利的冷光。
他将帽子扔给诚惶诚恐站起的青年，自己坐到位子上来，面对虞楚越, 嘴角勾起饶有兴致的笑。
这位真正的徐子书长得与他的姓名大相径庭。
虞楚越本以为，能够掌控球球教的，要不是菁英社所崇尚的高级知识分子的精英做派，否则就是能以自身气场不怒自威的政客或将领的气场。
但徐子书的长相并没有这二者的气息, 他的相貌很年轻，却绝不稚嫩，五官拥有极其独特的个性，眼裂狭长、眉毛纤细，犹如夜色下匍匐于暗处的狐狸，并不能算得上英俊，却莫名地耐看。
显然，这并不是个好糊弄的角色。
“所以，我才不喜欢以正面目视人，”他目光幽深，望向满脸戒备的虞楚越，“每个见到我真容的，都会觉得我难以应付，不是个好人。”
事实也正是如此。
虞楚越心道。
徐子书让部下倒了杯茶，笑呵呵地问：“风间女士，我听说，你在来时的路上，把我们过去劝说的人反将了一套？”
虞楚越知道他当时的说辞并不能使徐子书信服，但他还是重复了一遍：“我是真心实意想加入球球教的。”
徐子书却并不想与虞楚越周旋。
他知道只是后者转移话题的套路。
徐子书声音淡然：“我直说了。我杀了你们的同伴，那个叫作莉雅的警官。”
徐子书的语气十分轻佻，似乎弄死一个人对他而言并不是大不了的事。
但话音刚落，徐子书在虞楚越来得及做出反应之前，便眯起眼睛，锐利如刀刃的眼神扫过他的面孔。
饶是隔着屏幕，虞楚越都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起来了。这是一名杀伐决断的上位者带给人的天然魄力。
“你没多大反应？为什么？”徐子书收起了目光，低下头自言自语，“是你们自有一套联络的手段，在秘密泄露前，就已经得知这件事，还是她也能像你们一样，即使粉身碎骨，也能起死回生？”
听着徐子书看似不经意的呢喃，虞楚越面色不改，心底却有些惊诧。
凭这么一丁点线索，徐子书居然已经将事实真相猜了个□□不离十。
云梦泽的确就是洛夫克拉夫特公司所制造的沙盒。可是现在，这个沙盒里的雕塑遽然间拥有了意识，想要所取沙盒之外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