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那么蠢，怎么那么愚蠢。
她拿了那颗药，满怀希冀的去救凌仕寒，却无论如何都想不到，那是一颗要人命的毒药。
那是一颗毒药啊！
她亲手喂给他，看着他咽下。
荧惑浑身颤栗着，她的额头紧贴着冰凉的地面，毫无生气。
“不，不是真的，是解药不是毒药，不是毒药，那不是毒药。”荧惑陷入癫狂状态，碎碎的呢喃着，不敢相信眼前的现实。
“你当真不知情？”凌亦宸狐疑的看着她。
她的震惊，痛苦，癫狂不像是伪装。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就算我死，也绝不会给他。”荧惑痛苦的更咽着。
“可他知道，为什么他知道？他知道那颗药是毒药，也知道关于你的一切。”凌亦宸双眼通红。
究竟是为什么？四叔明明一切都知道，为什么还要心甘情愿的喝下那颗毒药。
荧惑猛的抬起头。“他知道？”
凌亦宸转过身来，居高临下的睥睨着荧惑。
“从你出现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你一次次设计他，陷害他，陷他两难境地。”凌亦宸冷笑。
“最可恨的，是他什么都知道，依旧放任你冲破他的底线，直到凌裴夜的矛头对准了我，四叔才开始反击，可那时他已经油尽灯枯，根本没有能力对抗。”
“他分明知道你给他的是毒药，却心甘情愿地喝下，你告诉我，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自寻死路？你究竟对他做了什么？”凌亦宸质问。
“我没有，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荧惑抱住自己的脑袋，拼命的摇头。
蓝汐颜坐在那里，一直没有出声。
凌仕寒是凌亦宸最尊敬的叔叔，是他曾经的光。
因为荧惑，那道光灭了。
凌亦宸的光也灭了，他把一切责任归给自己，带着凌仕寒未完成的心愿，把余生活的负重难行。
“寒不死，惑必诛。”蓝汐颜忽然开口，婴夜暗网中曾有过这样一条死令。
诛心之战，是凌裴夜惯用的伎俩。
“你说什么？”荧惑震惊的看向蓝汐颜。
“寒不死，惑必诛。”蓝汐颜重复。
她相信，荧惑一定能懂。
“不可能，我没收到过这条命令。”荧惑挣扎着站起来，她胸部的伤口已经裂开，染红了雪白的绷带。
“这条加了密的死令最终流向是暗网。”蓝汐颜看着荧惑，加了密的死令流向暗网，目的很明确，是为了让凌仕寒看到。
“不，不可能。”荧惑疯了般的朝蓝汐颜奔去，似要将对方撕烂。
蓝汐颜没动。
她断定，荧惑不会动手。
“你低估了自己在他心里的份量。”蓝汐颜在荧惑距自己一步之遥时开口。
她的视线没有去看萤惑，而是落在了凌亦宸的身上。
他拔了刀，利刃对准了荧惑的后颈。
“不，我不要，我不要。”荧惑嘶吼着，痛哭着。
她不要这份深沉的爱，她不要。
她只要他活着，只要他爱的阿寒活着。
“荧惑，他在截获死令的那刻，就已经做了选择。”蓝汐颜生性冷漠，不喜与人结交，对荧惑只有敌对和自保，她见识过荧惑的残忍、杀戮、无情、疯狂，却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她。
一个倨傲的女人，卑微的可怜又可悲。
“选择…哈哈…”荧惑忽然狂笑不止，笑着笑着又哭了。
“他选了我，我那么坏，他居然选了我。哈哈…”疼，窒息的疼，她的心像是被利刃一片一片的割下，疼的她颤栗发抖。
可是，她不要这样的选择啊！
她只要他活着，只要他平平安安的活着，她不要他替她死，他死了，她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凌仕寒是她的光啊！
她的光灭了，她唯一希冀的光灭了。
她多想就此死去，可现在还不能，她要报仇，她要凌裴夜死，她要凌裴夜身败名裂。
凌亦宸相对来说，极为平静。
他低垂着眼，不知在想什么？
蓝汐颜收回注视凌亦宸的目光。
凌仕寒孤身赴死，为着心爱的女人，可这对荧惑来说无疑是最残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