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糕点铺子出来，沐悠紫明显感觉到赵晚茹情绪有些低落，想来是和沐甄的出现有关。

是啊，与旧时爱人以这种方式相遇，任谁都不会好受的，她虽然不能完全的感同身受，却也能体会出一二。

回王府的一路上，两人谁也没开口说一句话，赵晚茹只是呆呆地看着窗外的街景，周身莫名生出一种寂寥，沐悠紫暗自叹息一声。

将赵晚茹送回海棠院后，沐悠紫才回了松鹤院，一进屋就见楚莫已经回来了，丫鬟正服侍他换下繁重的朝服，听到声响，他偏过头来，道：“去哪儿了？”

“觉得无聊，出去逛了一圈。”

“自己？”

“不是，”沐悠紫摇头，“我和赵姨一起……”

话到这里，顿了一下，接着说：“然后遇到了沐甄。”

楚莫一顿，然后摆手让丫鬟们都退下去，自己动手整理衣衫，“你们在哪里遇到的沐甄？”

“楼记，他去买糕点。”

楚莫一笑：“听说沐夫人极爱吃楼记的糕点，可是也只见每年这个时候，沐甄来买糕点，而年年如此，久而久之，却成就了一段唯美的佳话。”

听完，沐悠紫蹙眉：“你的意思是，这里面有隐情？”

楚莫走过来，坐在她的对面，优雅地倒了杯茶，轻呷了一口，抬眼道：“赵晚茹，也就是西院夫人正是大年初二殁的。”

一句话石破天惊，沐悠紫手一抖，好悬没碰倒面前盛满茶水的杯盏，缓了几缓才道：“他买这些糕点是在祭奠已故的西院夫人？”

楚莫点头：“应该是吧。”

沐悠紫默然了片刻，她忽然明白了赵晚茹之前情绪低落的真正原因，自己的祭日，旧时的爱人却年年买了糕点祭奠，放在旁人眼中，当真是情深意重，可看在赵晚茹的眼中，想必有的也只是讽刺吧！

“在想什么？”

楚莫打断了她的沉思，沐悠紫喟叹一声：“我在想为什么人只有在失去了，才懂得珍惜……”

楚莫将她拉到身边，轻轻搂住她，温声道：“好了，别在想他们的事了，很多事在当时只能这样选择……”

话顿了顿，接着道：“我过完年可能会去一趟北地。”

“去北地做什么？”

沐悠紫抬头疑惑问道。

楚莫说道：“与猃狁王商谈互市一事，皇帝今天问了我的意见，想必是打算让我去了。”

沐悠紫“哦”了一声，然后道：“这种事一般不都是有直属官员负责吗？怎么会让你去呢？”

楚莫笑道：“或许是因为对方是猃狁王，国朝自然也要派个身份地位与之相匹配的人，再有我之前和猃狁王打过交道，论‘亲疏远近’，也自当是我去，遇到一些事情，‘熟人’也总是好说话的。”

沐悠紫冷笑一声：“利益面前哪里会有‘生人’和‘熟人’之分呢，不过就是以利相交，利尽则散罢了。”

楚莫唇角勾起，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没想到，你懂得还挺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