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甄摆摆手，说道：“起来吧，虽说是本份，却也是藏着真情厚意，我心里省的。”

沐盛站起身，微微抬眼，问道：“老爷，您是不是有什么事？若是可以，不妨说与奴才一听，奴才自当尽力为您排忧解难。”

沐甄一笑，语气松了下来：“没那么严重，就是想到了一些陈年旧事，有了些感慨罢了。”

沐盛垂首道：“恕奴才多嘴，老爷可是想起了……柳夫人？”

沐甄叹了一声：“想起了又能怎么样，人已经不在了，想再多也是徒增伤感罢了，或许是上了岁数，最近总爱回忆一下过往，那个时候当真是年轻气盛，意气风发啊！”

“其实，”沐盛顿了顿，犹豫了一下，说道：“其实，柳夫人当年生下……生下那个东西，本就有些离奇，事后回想起来，疑点还是有很多的，可是当年您正在气头上，并没有发现……”

话道这里顿了下，看了眼沐甄的脸色，没有异常，这才继续说道：“奴才曾经受过柳夫人的恩，本想还她一个清白，可是当我寻到那两个稳婆时，她们早已经离开了京城，奴才也曾试着找过她们二人，可是一所所获，两人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拿到证据，我也不好和您说些什么……最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柳夫人故去。”

“你说什么？”沐甄忽然坐直了身子，瞪着眼确认道：“那两个稳婆在那之后就离奇失踪了？”

沐盛点头，“是的。”

沐甄又道：“那照你的意思，当年的事有可能是那两个稳婆做的手脚，用只奶狗将孩子换走了？”

“不然呢？”沐盛说道：“老爷难道真的相信一个人能生下那种东西？”

自然是不信的，当年冷静下来时，沐甄也觉得甚是匪夷所思，可他那时顾着沐府的声誉并没有去查，直到柳晚晴溘然离世，他才有了些悔意。

可是人已经死了，再多的后悔也换不回来她了，为了纾解心中的郁结，沐甄试着疑忘一些事情，好让自己往后的日子好过些。

直到沐悠紫的出现，沐甄才意识到，原来自己从来都没忘记那些。

虽然没有足够的证据，但他坚信沐悠紫就是自己的“儿子”。

他先前就想过这个问题，假设沐悠紫是自己的“儿子”，那当年的事显而易见，是有人故意为之！

而这个“有人”恐怕就是那两个离奇失踪的稳婆。

然，沐甄并不傻，他绝不相信这事的主谋是两个稳婆，在她们的背后定然是另有其人，至于这人是谁，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沐甄艰难地闭了闭眼，再睁开眼睛时，目光锐利。

“那个……沐大夫，你觉得他会是谁？”

听到这突变的话峰，沐盛一愣，随后说道：“他与柳夫人十分相似……老爷，您是在怀疑他就是当年的那个……被掉包的孩子？”

沐甄没有马上回答他，而是捏了捏眉心，半晌才道：“不是怀疑，他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