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少了点什么呢？

想着想着，太初润德的眼睛就再次湿润。

原来，是少了龙渊。

从此之后，龙渊再不是六壬山庄的人。

现在的龙渊，已经与六壬山庄渐行渐远，远走越远……

太初鱼想的却是昨夜与龙渊见面。

昨夜的画面一次次闪回在她脑海之中，已经重复不下百次。

可是，即便龙渊心中有自己，又能如何？

今天不久前，太初鱼问太初润德，“狼生哥哥与望仙门沐明雪是什么关系？”

太初润德本来不想说，但他想到一句话，“长痛不如短痛。”

于是，他不答反问，“你觉得他们是什么关系？”

他是想让太初鱼自己看破，而后放弃。

太初鱼的嘴巴嘟的老高，沮丧道，“我觉得，他们关系很亲密，比我跟狼生哥哥还亲密。”

“你亲眼所见？”

“我当然是亲眼所见！”

“那么，你愿意嘱咐他们吗？”

“不愿意！”

太初润德只能叹气，在心里道，“冤孽啊。”

龙渊再次一出现在夜空下的屋檐上，太初鱼兀自在大街上停住脚步。

太初鱼好想冲过去一把抱住龙渊，投入他的怀抱。

可是，她还是犹豫。

哪怕这个场景已经重来一百次，两百次，她还是没有勇气。

“爹爹，明天，我们还去送狼生哥哥吗？”

从恍惚中醒过神来，看着窗外的夜色，太初鱼忍不住问。

今夜一过，明天就来了。

时间过得很快，挡都挡不住。

“去。当然去，必须去。”

“哦。”

太初鱼此刻又开始想，昨晚自己与龙渊，已经算是告别了？

明日再去送行会不会多此一举？

正忖度间，便听见院外好像有声音。

隐隐约约，应该是砚青的声音。

六壬别苑门外。

龙渊站在灯笼底下，看着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大门，心里想着，是该直接走进去，还是应该先叫门？

想着想着，自己都觉得这个想法好可笑，好悲哀。

之前的他完全无需思考这个问题。

现在，这个问题却变得异常重要。

踌躇间，突然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内不远处。

“初九？”

“砚青，师，师姐？”

现在，就连称呼也成了一个问题。

龙渊竟然一时间不知道该称呼砚青为“师姐”还是其他。

砚青赶紧走近几步，喜不自禁问，“初九，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进门？”

龙渊尴尬道，“我看这里没人，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这里是你的家啊，想进来就进来呗，还犹豫什么，快进来。”

砚青走上前来拉龙渊。

“家”这个字，从砚青嘴里听到，好久违的感觉。

借着灯笼微弱的光线，龙渊发现砚青的眼角有星芒闪过。

“我是来与你们道别的。”

龙渊边向内院走去，边道。

“明日你便要带兵南征了对吧，我们都听说了。”

“你们都知道了？”

“当然，这么大的消息，我们当天就知道了。明天，我们还准备去给你送行了。”

“我们是哪些人？”

龙渊停下脚步，感动莫名。

“当然是我们别苑全部的人啊，包括庄主，包括小师妹，等等，反正是所有人。”

砚青也跟着停下。

龙渊眼角顷刻湿润。

砚青很快发现，突然鼓足勇气道，“之前，对不起，是我们错怪了你。”

龙渊道，“别，千万别说对不起，我从来没有怪过任何人。而且，要错，也是我有错在先，我怎么都不能将刀刺向师父。”

“你那是在救师父，是置于死地而后生，我们都知道了。所以，你也千万不要再责怪自己。”

龙渊动容问，“你们都不恨我了？”

“不明真相前，我们确实恨过，但是现在，一点都不恨了。相反，我们还对你充满了愧疚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