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鱼被藏地王的怒喝相激，逐渐靠近，一次来了数个；梁宣故技重施，弯身屈腿狂踢，足上涌起内力，怪鱼不堪其力，被震飞出去；忽然从后方涌来更多的鱼，它们碰到被震昏过去、毫无知觉的同伴，就开始撕咬；锋利的獠牙刺破身躯，腥臭的鱼血渗透出来，在水中散播，顿时点亮了幽冥河中群鱼的兴奋。

霎时间，群鱼疯狂而上，抢食鱼肉，更有越来越多的怪鱼抢上梁宣身周，梁宣仅用踢踏早已无济于事。身上多处被伤，衣衫撕扯得千疮百孔，獠牙深入皮肉，苦不堪言！

人血的新鲜气味带来了更大的刺激——比起鱼肉，这些怪鱼无疑对人血更感兴趣。更多的怪鱼舍弃了同伴来袭击梁宣，与此同时梁宣踢死的鱼尸漂浮在水面，也引起群鱼的抢食，整个幽冥河水面成了一场罪恶的饕餮盛宴。

藏地王趴伏在笼底，似乎对这一切甚为满意：“妙！妙！就是这样！就是这样！光明使，我的光明使！来啊！让他们知道你们的厉害，知道我藏地王才是这儿的王！”藏地王狂笑着，忽然凌空抓住从水面高高跃起的一条大鱼，凑到嘴边便撕咬起来。

鱼和人，如疯如魔，磨牙吮血，让人分不清何者是人、何者是鱼？！

在藏地王的狂笑声中，梁宣却只是冷哼不语。四周已被怪鱼包围。他怔怔望着怪鱼张开空洞的大口、差互的獠牙、圆圆的眼痕，它们头上刺目的黄光照得他紧紧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迷蒙剧痛中，梁宣的身子忽然一轻，水声哗然，竟又被提出水面！脚下的盲眼怪鱼黄光大亮，更有不少还咬在梁宣身上，大部分都在水下疯狂跳跃，想要咬上梁宣的身体。

梁宣甩开身上的一条鱼，头顶已触到铁笼的链条。他抬起头，只见那藏地王正蹲在上面，歪头瞧着自己。他又用那盏骷髅灯照着梁宣的面容。

藏地王嘴角一咧，露出糟黑泛绿的牙齿。梁宣禁不住喉头一滚，强忍住作呕的冲动，沉默不言。藏地王嘻嘻笑道：“好小子，竟能抗我的光明使！你是头一个！老夫在此三十多年……”

梁宣将眼一闭，哼了一声。

“怎的，生气了？不说话么？哈哈……”藏地王手中软绳一松，梁宣身子又往下坠落。脚尖上一只怪鱼跃上来，几乎蹭到了他的脚趾。

藏地王见梁宣果然不说话，竟不再折磨他。起身翻出另外几条软索，仍旧是那半透明又鱼腥味的东西。梁宣强忍恶心，不去理会他。任由藏地王对自己上下施为。他很快就在笼底绕着链条搭了一张吊床，将梁宣放在其上。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藏地王坐下来问道。见梁宣依旧闭目不语，他竟十分懊恼，霍的站起，挠头发，在笼中走来走去，口中喃喃：“又是个聋子……定是故意的！不行，这不行，这不行！我得想个办法……”说话倒是越来越流利了。破旧的衣衫在笼底扫来扫去，腥膻臭气都扑打在梁宣脸上。

梁宣终于忍不住蹙眉喝道：“你能不能安静会儿？”

藏地王一喜：“原来不是聋子？”

梁宣冷冷地道：“是聋子的话，方才谁跟你说的话？”

“你跟我说过话么？说过么？我想想……”藏地王又开始转来转去自说自话。

梁宣看他那走来走去的样子，心中暗想：“看来此人不光疯疯癫癫，连记性也差了。”

藏地王忽然停住脚步，大声道：“我想起来啦！你是从那里进来的，对不对？”他指着远处幽冥河流入的水门。

“看来你跟他们一样。可是你又不一样。你能对抗我的光明使！你到底是谁？”

梁宣反问：“你又是谁？藏地王是谁？”

“藏地王？你竟不知藏地王是谁？”他仰天狂笑，声震四壁，幽冥河水中那喘息又起。梁宣俯身一看，原来那些盲眼怪鱼并未散去，而是浮在下面水中，静静等待。此刻听到主人啸声，又开始兴奋。

啸声过后，藏地王又问：“现下朝中是谁当政？哪个皇帝做官？”

梁宣愣了一下，告诉了他。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