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所里，姜瑾坐在休息室的椅子上，瘦弱的身躯蜷缩成了一团，像一只受惊的小猫。
她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白色毛衣，饶是派出所内开着充足的暖气，看上去也冷得我见犹怜。
警察将我们带进休息室，轻声对她说：“姜小姐，你朋友来了。”
姜瑾闻言猛地抬起头来，见到厉云州后，她起身跌跌撞撞地朝他跑了过来。
“云州，我害怕！”姜瑾扑进了厉云州的怀里，身体还在瑟瑟发抖，她一脸惊恐道，“妈妈不在，小瑜不在，就连你也不在。我刚才险些以为，我要死了。”
在这一刻，姜瑾和厉云州才像一对夫妻。
我站在一旁，犹如一个陌生人。
警察好奇地打量着我，似乎也在猜测我们三人的关系。
姜瑾宛如一只楚楚可怜的小白兔，我心中有些不快。
无论在我的认知里，还是在厉云州的描述里，姜瑾都绝不会是这么胆小的女人。
一时间，我分不清她是真的受惊过度，还是故意在我面前演戏。
厉云州拍了拍她的背，轻轻推开了她。
而后，他脱掉外套披在了她的肩头，将她整个人给包裹住了。
下一秒，他后退了一步，刻意保持了和姜瑾的距离，轻声说：“已经没事了。”
厉云州的举动，让我心中舒坦了不少。
我回过神来，问身边的警察：“警官，我朋友好像吓坏了，你能跟我们说说究竟发生了什么吗？”
“新年家家户户都在团圆，在街上游荡的都是些鱼龙混杂的社会人员。姜小姐夜晚在河边散步，结果撞上了一个醉汉。好在我们巡逻的警官就在附近，听见呼救声后及时赶到救了她。”警官告诉我们。
醉汉已经被逮捕，姜瑾外出没带手机，却能背出厉云州的手机号码。
警方只好通知了厉云州。
姜瑾闻言，声音微弱地解释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给你们添麻烦的。我只是突然想念母亲，恨还不能和她团圆，所以才一时心烦气乱出去散步的……”
姜瑾柔弱道，说到伤心处时，眼眶微微发红。
我不得不佩服她，短短的一句话，就勾起了厉云州对过去的无限回忆。
厉云州望向她的眼神变得温柔，轻声叹了口气，安慰她：“再等一等，很快程姨就能回到你身边了。”
姜瑾楚楚可怜地点了点头，目光望向我，低声和我道歉：“对不起，阮诗姐……”
这一刻，我终于能够肯定她是在和我演戏了。
不得不说，姜瑾的段位和姜瑾完全不在一个水平。
沉吟了片刻，我微微一笑：“不必道歉，我和云州都很关心你。时候不早了，我们先送你回去吧。”
我们离开了派出所。
马路边，姜瑾伸手拉车门，突然“啊”了一声。
“怎么了？”厉云州闻言询问。
姜瑾迅速地将手背在了伸手，故意不让厉云州看见，低声说：“没事。”
这样的举动，更加引起了的怀疑。
厉云州不由分说拽住她的胳膊，姜瑾无奈只能摊开手。
她的掌心处有一道伤口，正在往外渗血。
“不碍事的，我回去自己包扎一下就行！”姜瑾忙说。
厉云州的眉头越皱越紧：“怎么受的伤？”
姜瑾抿唇，只一个劲地说：“不痛的。”
我看着她的伤口，联想到了警察提到的醉汉，沉声分析：“像是玻璃碎片划破的，应该是啤酒瓶吧？这儿离医院有段路程，不如回去让乔医生处理起来更快。”
派出所离厉氏酒庄不远。
半个小时后，我们把姜瑾送回了酒庄。
屋内空荡荡的，厉云州望着漆黑一片的客厅，嗓音不悦道：“我派来照顾你的人呢？”
自从姜瑾回国后，厉云州便派了家佣和厨子在酒庄照顾她。
姜瑾打开了灯，苦笑道：“云州，是我让他们回去过年的。他们都有能够团聚的家人，和我不一样。”
“怎么也不见乔医生？”我环顾四周，除了家佣之外，也不见乔栩的踪影。
开车之前，我还提到过乔栩，那时姜瑾没有正面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