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言欢像是被魇住了一般，始终没有醒，整晚下来，稍稍平静一阵又开始梦呓流泪，有时候是撕心裂肺的哭，有时候是静静淌泪，下半夜开始发烧。
沈璨拿体温计给陆言欢测了下，低烧，不算严重，就没有半夜将李医生叫过来，只找了些退烧贴来，又用湿毛巾给陆言欢擦了擦身体。
天快亮的时候，体温正常，陆言欢也终于睡安稳了。
沈璨在床边守了一晚上，陆言欢平静下来后，他才侧身躺在她旁边，搂着她闭上眼睛打算睡会儿。
天微亮的时候，陆言欢睁开了眼睛。
她没有动，也没说话，就静静看着窗外，一直到天大亮。
沈璨只睡了两个来小时，就醒了。
陆言欢背对着他，第一时间并未发现陆言欢醒了。
他先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七点过了，跟着他又伸手去摸陆言欢的额头，查看还有没有发烧，手掌边缘触碰到她的眼睛，睫毛轻轻刷过掌心的时候，他动作停了下。
很快，他又如常探了探陆言欢的额头，比他掌心凉，应该是不烧了。
收回手，他才轻声问：“什么时候醒的？”
“有一会儿了。”陆言欢淡淡回道，过了会儿，她问：“找到小鹿了吗？”
沈璨默了一瞬，“还没。不过，你放心，小鹿很快就会回来。言言，我跟你保证。”
听到这话，陆言欢仍旧没什么反映，像是早就知道这个结果一般。
房间里安静了片刻，她眼角淌着眼泪，平静道：“我昨晚做了好多梦。梦到小鹿静静躺在摇篮里面，身体冷冰冰的，无论我怎么喊，他都不应我，后来我又梦到小鹿被坏人虐待，满身是血，他一直在哭，哭得嗓音都破了，可是我找不到他，怎么找都找不到……”
沈璨觉得胸口有些窒息，他从身后搂紧陆言欢，沉声道：“不会的。小鹿一定会平平安安回到我们身边的。”
陆言欢深吸了口气，声音哽咽颤栗不止：“为什么是小鹿呢？他才那么小啊！”
沈璨没说话，只抱着她。
过了会儿，外面传来敲门声。
沈璨起身去开门，梁京希用托盘端着碗粥站在门口。
“大嫂。”
梁京希：“言欢醒了吗？”
沈璨：“醒了。”
梁京希：“我让厨房熬了点粥，你让言欢吃点儿。从昨天早上后她就没吃东西，身体会挨不住。”
沈璨接过，说了声谢谢。
梁京希没多说什么，都是做母亲的，她能理解陆言欢此时的感受。
若是小麻雀遭遇这样的事情，她肯定也会崩溃的。
沈璨端着粥进去，就见床上已经没人了，盥洗间传来些细微的声响。
他放下粥，等了片刻，陆言欢洗漱完出来。
沈璨问的有几分小心翼翼：“大嫂让厨房熬了粥，你要不要吃点儿？”
昨天他想让陆言欢吃点儿东西，陆言欢虽勉强自己咽了两口，但很快又全部吐了出来。
以至于，他也不敢再勉强她吃。
“好。”
陆言欢随手拨了下脸上的发丝，走到沙发坐下，端起桌上那碗粥就吃了起来，不过她吃得有些急，几口下去，还险些被呛到。
很快，就将一碗粥吃完了。
沈璨见她终于能正常吃东西，稍稍放心下来，又问：“还要吗？”
陆言欢摇头，“饱了。我先去换衣服。”
说完，她放下碗，就往衣帽间走去。
沈璨眉心微蹙，跟了上去，拉住了陆言欢的胳膊，“言言，你就在家里休息好吗？昨晚你发烧了，早上烧才退下来，先在家里休息下，小鹿的事情交给我。”
“你是让我在家里坐着等消息吗？”陆言欢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他，“小鹿是我儿子，他不见了，你觉得我可能在家里休息得好吗？”
沈璨只是不想陆言欢去做无用功，就算她将整个江海市的街角都找遍了，也不可能找到沈陆的。
但这话，他该怎么跟陆言欢说？
他抓着陆言欢的胳膊，无意识收紧了几分。
陆言欢看了眼他抓着自己的手，又看了看他脸上的表情，心里忽然升起几分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