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扬脸色一沉，起身就走。
周玉刚急忙拉住陈扬，笑着说道：“你别当真，我跟你开玩笑呢。”
陈扬哼了一声，“老周，你俩都是我朋友，你们分家的事，你就是刀架我脖子上，我也不会掺和的。”
“知道，知道。”周玉刚点着头道：“不过，小陈，我估计老马也会找你的。因为在整个上海，你是唯一的我俩共同的朋友。”
还真被周玉刚给说中了。
隔一天的上午，陈扬一直在上课。
调为震动的寻呼机，也一直在书包里震动。
陈扬拿出寻呼机，看到马振国的代号，便把寻呼机扔回到书包里。
直到中午，吃过午饭，陈扬才来到叶教授的办公室，准备给马振国回电话。
叶教授不在，昨天带着助手出差去了。
但叶教授给他的关门弟子留了钥匙。
马振国留的是大哥大的号码。
大哥大是最早的手机，马振国身为老板，大哥大很能体现他的身份。
电话打通了，只打了招呼，陈扬就把电话撂下。
马振国心领神会，立即将电话打了回来。
“小陈啊，不就是一点电话费么，你小子也太抠了吧。”
“你狗日的搞搞清爽，这是人家老师的电话，电话费是有限制的。”
“噢，对不起。”
陈扬问道：“老马，你找我有什么事？”
马振国道：“请你吃饭喝酒。”
“你少来，你们散伙了对不对？”
“哦，你知道了。”
“昨天老周联系过我。”
“这家伙，动作比我迅速。不过这样也好，省得我向你啰嗦。”
“老马，你们的情况，我基本上知道了。分了也好，大家各干各的，见了面还是好朋友。”
马振国道：“现在有一个问题，我俩的分家，帐面上需要分割，我和老周有一点点分歧。”
“哎，哎，你给我打住。”
“小陈，你什么意思？”
陈扬道：“昨天老周也提到过，我也让他打住。老马，你们两个分家的事，我是绝对不会掺和的。”
“你先听我说完么。我俩决定散伙后，老周主动表态，他不做钢材生意，把钢材生意让给我。小陈，毕竟是好朋友，我过意不去啊。”
陈扬问，“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的解决办法是这样的。我给老周十万块做补偿，但老周必须书面答应，以后绝对不能做钢材生意。”
陈扬听得心里怔了一下，这个马振国，看着像勐张飞似的，没想到还有如此缜密的心思。
“还有，钢材生意的所有欠帐，以及在银行的贷款，都由我负责，与老周无关。小陈，我这一条怎么样？”
陈扬还是没有表态，“那老周的要求呢？”
马振国反问，“老周他没对你说吗？”
“还真没有。他当时想说来着，但被我制止了。”
马振国道：“我俩原来有两台车，一台二手桑塔纳，一台崭新的皮卡。老周提出，在补偿他十万块的基础上，再把那辆皮卡车给他。”
陈扬噢了一声，“你舍不得？”
“对，我舍不得。”
陈扬不吭声了。
电话那头，马振国嚷嚷起来，“哎，说话啊。”
“我说什么？”
“你说，老周的要求合理不合理？”
陈扬冷笑道：“世界上本来就没有百分之百的合理。”
马振国道：“这倒也是。小陈，听你的口气，老周的要求是合理的了。”
陈扬问道：“老马，你们的钢材生意，截止到目前，有多少比较固定的客户？”
“三十几个。要说比较固定的，大概有二十个左右吧。”
陈扬继续问道：“这二十个客户，是你拉来的，还是老周拉来的？”
“主要是老周拉来的，毕竟他主管这方面的业务么。其中三四个是我拉的，而其他十几个，都是老周这几年发展起来的。”
陈扬再问道：“一边是一辆崭新的皮卡车，另一边是十几个客户。老马，请问哪一个更有价值？”
马振国沉默了。
等了好久，马振国道：“小陈，我懂了，谢谢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