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月光冰冷，村中死气沉沉。
江无疾跟在龚山身后，朝着祠堂方向行去。
在经过一些小巷时，偶尔能看到飘荡的缕缕雾气。
“无疾啊，以前我有些地方做的确实过了一些，但是我也是为了大家好。”
“可不用一些严厉的手段，哪管得住？只要能送走瘟神，什么都是值得的。”
“如今你成了村长的开山弟子，能不能帮我美言几句？我不求别的，别说当你师弟，哪怕是徒弟徒孙都行啊……”
龚山放慢脚步，故意走在江无疾身后，并躬着腰。
江无疾看了他一眼，问道：“村……师父他，真的很厉害吗？”
“无疾，这事你不知道也不奇怪，毕竟之前村长并没有故意做一些人前显圣的事情。”
龚山擦去下巴上的脓水，继续说道：“但村长他，是真的会奇门法术，身怀神通！”
“神通？”
“你知道村中大疫，我们为什么还在这待着，不和你们一样逃出去吗？”龚山问道。
江无疾回想了一下，说道：“你们说村外有大虫野兽，出去也是死。”
“是啊！但其实那些根本就不是野兽，而是邪祟啊！”
江无疾一愣：“邪祟？”
龚山抑扬顿挫的说着：“之前我守夜的时候，一只人面大虫冲入村子，想要吃我，结果你猜怎么着？”
“村长用他手里的铜钱剑，一剑便斩下了虎头！”
“还有啊，铁匠铺的二愣子你知道吧？他之前遇到黄皮子讨封，也是村长出手解决的。”
“要不是村长在，别说疫瘴，光是村外那些邪祟，咱们也别想活到今天！”
江无疾皱眉，道：“为什么我从来没听说过这些事？”
“是村长不让我们说，但你父母生前是知道，他们应该是怕吓到你，所以没说。”
龚山说道：“毕竟村长也说过，光是瘟疫就已经让大家寝食难安了，如果再知道村外有邪祟，一些人怕是要想不开，吊死在自家横梁下了。”
“因此，村长让我们闭口不言，只说村外有大虫野兽。”
龚山的话，江无疾自然不会完全相信。
但是想到昨天自己遇到的红白喜事，对于村外有邪祟这个说法，又好像并不能反驳。
不管如何，这村长应该多多少少是有真本事的。
或许……自己真的能修个仙？
……
不多时，祠堂到了。
黯淡的月光让这里平添了几分诡异，加上那瘦骨嶙峋的怪老头，又多了几分惊悚。
龚山很识相的退到门外，村长沙哑的声音随之响起。
“来，坐。”
在村长旁边，多了一张蒲团。
江无疾过去，学村长的样子，盘坐在蒲团上。
不等江无疾发问，村长先是说道：“你是否想问为师，为何活祭，残害幼小。”
江无疾：“还请师父解惑。”
村长叹道：“瘟神为司命，其相非凡人所能及，送祭是正统之法，非为师故意为之。”
“若是你，几名同龄的性命和全村上下数百人之间，你会怎么选？”
江澈沉默，没有回答。
村长：“就像龚山说的，大疫之下，总得有人来当恶人，哎……”
“好了，多说无益，为师教你吐纳吧。”
村长微微调整了一下姿势，继续说道：“抿口合齿，舌顶上鄂，收视返听，鼻息鼻呼，一呼一吸，皆令出入于丹田。”
“哦哦。”江无疾应了一声，然后照做。
村长：“吸气时，短而渐快，呼气时，长而缓慢。”
“吐纳时默念嘘、呵、呼、歙、吹、嘻六字音，用以影响肝、心、肺、脾、肾、三焦，祛除各脏腑病邪。”
“短则三月，慢则十年，待丹田生炁海，便算入了九品炼炁了。”
“这便是我们天道观的基础心决，六字炁决。”
“为师当初花了半年才引动炁流，一年方凝聚炁海，你好生练习便是，切勿焦躁。”
“嗯。”江无疾应下，按照六字气决的办法开始吐纳。
至于吸的是阴气还是阳气，暂时不重要。
师徒二人各自吐纳，祠堂内外重新陷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