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了。
莉莉娅转过身来.这时她已经使自已的脸部现出一种安详乐观的表情,在面对墓碑的时候,最好是用这种表情,和大师姐相处这么多年,她知道大师姐的脾气。
他从随身带来的一个包裹里掏出一瓶无色的液体,上面贴着一张简单白色的标签:九酝酒。
九酝酒是大师姐家乡重酿的美酒。“汉制,宗庙八月饮酎,一曰酒酝,一名醇酎”。这是当时帝王用于宗庙祭祀的高级酒。
它有一种令人难受的味儿,莉莉娅并不喜欢。她倒了一杯,摆在大师姐的墓碑前,又取出一个酒杯倒满,硬着头皮,象吃药似的咕噜一口喝了下去。
她的脸马上绯红起来,眼角里流出了泪水。这玩艺儿象硝酸,而且,喝下去的时候,你有一种感觉,好象一条火线从嗓子开始一直烧到胃里,才慢慢熄灭。大脑里瞬间出现眩晕,就好像后脑勺上挨了一下橡皮棍似的。
不过接着他肚子里火烧的感觉减退了,世界看起来开始比较轻松愉快了。
她紧了紧披在身上的皮大衣,这件大衣是她逃亡到基地的时候随身带来的,已经有差不多一百年了,上面的毛都快掉光了,不过,还没有完全老化,这要归功于她的日常保养----家乡的记忆,也只有这一件皮大衣了。
“哦,大师姐,”她开始用一种疲倦的、带点呻吟的嗓子说,“我说我听到了你进门的声音。你是不是能够过来帮我看一看厨房里的水池子?它好象堵塞——”
这种业余修理工作几乎每天都有,使人讨厌。这是所老房子,当年甘妮杜修建的,现在快要倒塌了。她和大师姐的业余时光,就是在这修修补补的时光里度过。
最开始,她十分不理解,最为大师姐,她本来有更好的环境和待遇,她为什么非要重复做这些毫无意义的事。
就算是庄园里的农活,都是由机器人来完成,这些修修补补的活,根本就不用自己动手,可是,大师姐非要亲力亲为。
“怎么又堵了?我说你什么好呢。”大师姐嘴里埋怨着,身体却很诚实,麻利地从一个角落,拿出了所有的工具,“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吃剩的鱼骨头不能丢进下水道,你就是不听。我每次都掏出一堆的鱼骨头。真是服了你,牙都没了,还喜欢啃骨头。”大师姐一边喋喋不休地埋怨,一边努力的清洗的下水道。
“把扳手给我”刘妮说,摸着接头处的螺帽。
“扳手?”莉莉娅说,马上拿不定主意起来。“我不知道,也许孩子们——”。
几个孩子冲进来的时候,有一阵脚步声和嘻嘻哈哈的笑声,每个人的怀里都抱着各种各样的果实---他们是来打工的,怀里的果实是对他们额外的奖励。
莉莉娅把扳手送来了。
刘妮放掉了脏水,在自来水龙头下把手洗干净,回到另外一间屋子里----给孩子们的工钱可是要每天结算的。
眼前忙碌的身影,逐渐变得模糊起来,莉莉娅禁不住泪流满面,口中喃喃地说:
“陟彼岵兮,瞻望父兮。父曰:“嗟!予子行役,夙夜无已。上慎旃哉,犹来无止。”
(登上葱茏山冈上,遥遥将我爹爹望。好像听到爹爹对我说:“我儿因公事出门远行,早沾露水晚披星。可要保重呀,早些归来,不要滞留在远方他乡。《诗经·陟岵》作者:佚名)
又起风了,风裹挟着雪花,好像跟她开玩笑似得,顺着她的领口和袖口,往她身体里钻。
莉莉娅再一次裹紧那件大衣,把身体紧紧地靠在墓碑后面,好像不那么冷了。
也许是酒精的作用,一阵困意袭来,眼皮越来越重,挣扎了几下,最后安详地闭上了眼睛。
翌日清晨,天朗气清,纯洁光艳的朝阳冉冉升起,天空中彩霞飘飘,霞光万丈,道道彩云浮于山巅,雪山之上多彩斑斓,彩霞萦绕雪山,场景秀丽壮观。
刘畅原定在太阳升起之前离开,现在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