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左名场眼里,鱼玄机哪怕穿上道袍,梳上道髻,她也是鱼幼薇,那个他一直放在心底深处想要珍而重之的女人。
想到这里,他又觉得老天是公平的,怜悯他的苦心,以这样的形式把幼薇送到他的身边。
“阿姐,快看那里,你看,那个是不是,是不是……”绿翘突然手指上方。
鱼玄机抬头看去,只见他们头顶斜上方,灰扑扑的石崖上放着一口棺材,棺材表面也是灰扑扑的。棺材的一头插在崖壁里面,另一头用两根粗大的木桩支撑着。
“见棺发财。”左名场道。
鱼玄机笑道:“你这么说我今年还有大财发。”说着抬头看看左右,都没看到类似的悬棺。
“山西的丧葬采用什么形式?我记得好像是土葬,这里怎么会出现一口棺材?”左名场问道。
鱼玄机扶了扶帽沿,眯着眼睛,想了想道:“也许是得道之人葬在这里,你刚才不是说上面有道观吗?修道之人觉得自己不同于凡夫俗子,死了之后当然不能跟普通人葬在土里,所以想出了这个办法。”
“嗯,有道理。”
因为是悬崖,前后左右都是垂直的九十度,因而没有办法攀爬上去看个究竟。几个人讨论了一阵棺材是怎么悬在那里的,就离开这里继续往前走了。
鱼玄机一直担心李近仁跟上来,所以时不时回头望两眼。她觉得李近仁要是上来,她还真没法跟他呆在一起。
快要到山顶了,还没看到李近仁上来,鱼玄机微微松了一口气。
“你们还真是慢,我都在这里等你们半天了。”
鱼玄机一抬头,就见李近仁负手站在前面的高地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
鱼玄机下意识地往左名场身后靠过去,左名场连忙拦在她一侧,不让李近仁靠近她。
李近仁却在前面招手,“阿薇,这上面真的很值得一看,悬崖下面一道急湍飞流直下,要是河道再陡峭一点,那就真是‘飞流直下三千尺’了。”
左名场道:“我们不看这里的风景。”
鱼玄机拉了拉左名场的衣服,轻声道:“我们回去吧,风景随时可以看。”
左名场看了一眼李近仁,他穿着月白袍子,临高而立,身姿有如松柏苍竹,加之气质卓然,让他一个男人看了都怦然心动,更何况是鱼玄机呢!
深吸一口气,左名场道:“兴尽而归,倒也没什么可遗憾的。”
李近仁叹道:“这真是暴殄天物啊!如此秀丽美景就在眼前,你们居然看都不看一眼就走了,走了那么多路都是白费了。”
然而不管他怎么说,鱼玄机已经转身朝山下走去,左名场和绿翘也跟着走了。
李近仁有些落寞地站在那里,目送佳人远去。
带来的干粮最后在马车里啃。
鱼玄机没吃多少,递回到绿翘手里道:“还是硬了点,吃不下。”
左名场道:“这话要是被这里人听到,一定会说你们南方人真是娇气,你去啃一啃太原老百姓碗里的那个大馒头试试。牙齿不好的话,牙都嘣掉你几颗。”
“这没办法,环境不同,人的生活习惯自然不同,从小到大形成的东西,除非是长时间的适应,否则没办法改变。”
“可不是。”左名场讪笑道。
回到家里,左名场离开后,鱼玄机问绿翘:“是不是你把我今天的去处告诉他的。”
绿翘低头道:“他走的时候我顺嘴提了那么一句。”
鱼玄机看绿翘一副低头伏脑的样子,也没舍得骂她,只说以后可不许这样了。
绿翘忙道:“郎君也没有坏心思。”
鱼玄机道:“你也没有坏心思,只是我不喜欢。”
“好吧,阿姐。”绿翘表面上答应了,但听语气就知道她在敷衍。
鱼玄机叹了口气,道:“你到底是他的人,就算你一再强调,我才是你的主子,但我看到了,你内心深处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