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的人了,他本人亦颇具威严,“你们两人难到敢违抗本汗的命令?”
“臣和库台都不敢,只是不理解!”格鲁太低着头有些倔的说。
达延汗按下胸口的怒气,皱眉说道:“因为我们的目的,不是要和明军血战,此战,我蒙古勇士至少已损失三千,虽然明军同样损耗不小,但要想消灭这样一支强军,不以一万勇士的生命为代价做得到吗?!到那时,我们此行的目的还能达成吗?那些都是本汗栽培的勇士,你们舍得,本汗舍不得!”
这是他们真正的软肋,就是不能打消耗战。
就像当年也先在攻打大都一样,只要战事陷入焦灼对于他们来说就是战局不利。于是也先就会急忙下令撤军,然后换个城门打。
因为他们是劳师远征,主要是来抢掠的,不是来到这里和明军对子的。
明军后备兵员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他今日在这里耗了三千,明日在那里又耗了三千,这和自寻死路有什么区别?
而且他们的作战,因为是以抢掠为目的,攻坚之战许多士兵本身也不能坚持。
鞑靼人再勇勐,他达延汗黄金家族的血脉之力再强大,但到底不是当年铁木真的光景了。
总得来说就是一句话,无论是也先、还是他,都承受不住重大的牺牲。
三千,这已经足够让他心疼了。
战场上,巴尔斯听到撤兵的命令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但在身边亲兵拉着他边打边退时,他才意识到或许是真的。
对于石奉来说,可惜的就是鞑靼战力确实也强横,在撤退之时军容整齐,丝毫不乱,所以也没有给他们太多的可乘之机。
但尽管如此,能看到鞑靼撤退,对明军来说还是一次值得庆贺的胜利。
石奉适时高呼,“明军威武!”
“明军威武!
”
“明军威武!
”
响彻山谷的呼喊也让关楼上的袁闯分外动容,
“我们打退了鞑靼!该向陛下报捷!”
……
砰!
巴尔斯浑身带血,到了汗帐之内扑通一声跪下,“父汗!孩儿还未败,不消两个时辰,孩儿必能割下明军之将的头颅!”
“本汗相信,但这两个时辰我们得丢下多少勇士的生命?”
汗帐里的气氛有些压抑。
“大汗,不消灭这一部明军,这紫荆关我们又该拿它怎么办?”
这是个问题。
达延汗当然知道,但他此时只是冷着声道:“今日先休兵,明日再说!”
现在这个局面对他来说的确是有些困难了,他之所以过大同而不取,就是觉得代价太大,若紫荆关同样如此,那这仗得还有何意义?
那么,不过紫荆关吗?
这怕是也不行。
紫荆关过不去,影响士气不说,还威胁不了明廷,周尚文部也不会疲于行军。甚至会看到他们在这里进不得、退不得而慢慢围困他们。
到那个时候,问题就大了。
“父汗。”
天黑之后,巴尔斯独自来到他的面前,颇有些愧疚的跪下,“是孩儿作战不力,令如今局势艰难至此。”
巴尔斯虽然说是他第三个儿子。
但他的大儿子早卒,二儿子被那个可恨的亦不剌给杀害了。
所以这实际上就是他现在最大的长子,也是鞑靼将来的希望。
然而这个希望,此刻低着脑袋在向他认错,身上全无英雄气概。
达延汗转身扶着他的肩膀,令他起身,“巴尔斯,你要记住。草原男子从来都是在严寒苦难之中求存的,困难再大,但压不倒男子的雄心!你要记住今天,从今天开始,永远不要这样垂头丧气。哪怕敌人的刀架在你的脖子上,也要骄傲的死去!”
“是!父汗!”
这种只是困难,又不是绝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这位大汗产生退却之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