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槐高柳咽新蝉,薰风初入弦。碧纱窗下洗沉烟,棋声惊昼眠。
微雨过,小荷翻,榴花开欲然。玉盆纤手弄清泉,琼珠碎却圆。
--宋,苏轼。
苏胖子写这首诗,还是贬官黄州时所做。
谁知九年后,他又被贬去更远的所在继续去搞他的创作。
元佑八年,高太后薨,哲宗亲政,新政再起。
苏轼等旧党被十八岁的皇帝毫不客气的赶出了东京。
四月天气,正是草长莺飞、春红与夏花交接时节。
汴河如玉,翠柳泛浪,春裳初薄,小扇去尘,东京汴梁即将迎来最妩媚的季节。
汴梁西码头外,挤满了各式船只,码头上人头攒动,小贩的叫卖声、力夫的拉客吆喝声此起彼伏。
“船家好意心领了,我家郎君走得是快了些,又需没少您船钱,那么大声吆喝做甚?那些不相干的,听着您叫嚷还以为我家郎君是个不知事的。”
稚嫩的嗓音里带着不屑的尾音,十岁左右的书童一幅老气横秋的模样,抱着一个比他脑袋还大两倍的包裹,正不满的看着一脸苦笑的船东。
“哎哟,我的小爷诶,你还不快跟了上去。船刚靠岸,你家小郎君就跳上码头,这么会子已经不见了人影。你可知这汴京的码头有多少拐子和拍花的?”
小童吞了吞吐沫,心里也有些怕,但想着不能给自己郎君丢人,便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来。
“别看我们郎君年纪不大,可也是正经的举子出身!”
“那您还不快点下船?”
小童脸红了一红。
“船东劳驾,我们那口箱子能不能搭把手......。”
“自己搬不了早说啊,这孩子......。”船东摇头叫人去替他搬箱子。
码头西侧,一位少年正好奇的打量着周边的一切。
这个少年人肤白面润,唇红齿白,看一眼便知是没有沾过阳春水的人物。
周边的百姓看到他,眼里也露出几分稀奇,却无人敢于靠近,就连吃黑饭的拐子都远远的离开这个少年。
概因这位少年身上穿着一件合体的白细布长袍,下有辟积,圆领大袖,却是一件只有举子才能服之的襕衫。
重生至大宋三年,好不容易才来到了公元1093年的东京汴梁,张文卿自然是满眼看不完的稀奇。
当然在别人眼里,他张文卿也是个稀奇物件。
身量颇高的少年郎,看着眉眼却不过十二三岁模样。
还是总角年岁的小子,居然也过了发解试,做了举子?!
汴梁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人物,但那些少年個个背后都通着云端,等闲有眼色的哪个敢随意招惹这般人。
张文卿转了一圈,掏钱买了几个包子又转到码头岸边。
正好看见自己的书童梧桐,正满头是汗的守着一口箱子,对着上门拉活的几个力夫一直摇头。
九岁的小童,此刻就差点哭出声来了。
好在他的主心骨小郎君终于走了回来。
包子扔给梧桐,张文卿微笑着打量着眼前三个力夫。
没有过多的犹豫,张文卿直接选择了与最右首穿着半袖的黝黑汉子说话。
因为他脑中的旁白系统已经对这三人都一一做了表述。
对于最左首的汉子,旁白系统:【李老二准备今天大发一笔,他看到了好嫩一只肥羊,说不得今日又能去梅娘子处住上一晚。】
而对中间的矮个子汉子,旁白系统:【何三爷在想,今日自己扮成力夫的模样,定要将这少年主仆弄到手里。举子又如何?调教几年出来,远远的发卖就是,这等货色的嬖人,那可是七八百贯的好买卖!】
只有最右首的黝黑汉子,旁白的表述最让人安心。
【仇五郎有些担心,黑心的李老二和这个不知来历的汉子怎么都盯上了这对主仆。老娘明日的药钱还缺几十文,难不成兄弟几人今日又拉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