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妈妈一起做完家务，宋斤禾回到次卧。

她记得桌上有洗漱用品。一次性牙刷、一次性洗脸巾，还有洗面奶，以及护肤的水乳。

在精神病院的几天，宋斤禾已经弄明白这个时空的洗漱步骤。

她把要用的放进棕色的、印有小熊图案的杯子，拿着走进卫生间。

妈妈、弟弟和男人住在主卧。

房门虚掩着，露出一条缝。

那段对话在宋斤禾走出次卧时，一字不落的、完完整整的从门缝溜出：

“你闺女怎么还没把钱给你？以前都是14、15号发了工资就给，现在马上16号了。”

紧接着是妈妈的声音：“她不给我有什么办法？”

男人道：“她不给，你就得找她要。”

稍稍停顿，男人又说了一句：“我的工资还没到账，咱家马上就没钱了。”

宋斤禾一言不发的走进主卧旁的卫生间。

她边洗漱边琢磨着男人与妈妈的对话，一时间明白了，为何家人没有对她流露出反感和厌恶。

等到她离开卫生间，主卧的门被紧紧关上，没有留缝。

那段话。

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宋斤禾站在主卧门口，耳朵贴着门，勉强听到点声响。

“那个白痴到底在搞什么？竟然还不给钱！”男人怒气冲冲的说着。

妈妈的声音有点小：“老林，别这样讲……再等等。”

男人轻蔑笑笑：“怎么，我讲错了？你闺女吃我的，住我的，可不就是白吃？”

“她就跟这烦人的蚊子一样！趴我身上喝我的血，喝完还不知感激，在我身上留个发痒的肿包。”

“你没听别人讲么？她啊，天生贱.命，招灾招厄，是个妥妥的扫把星！”

因为见不到钱，男人对妈妈发了好大的火气。

妈妈沉默着。

没有反驳。

宋斤禾猛然想起《人间失格》里被画线的那段话。

「所谓的世间，不就是你吗？」

所谓的别人，不就是你吗？

「世间是不会容忍你的。」

不是世间，而是你吧。

不是别人讲，而是你讲的吧。你借着‘别人’二字，堂而皇之的道出自己的想法。

宋斤禾觉得继父很有意思。

一方面惦记着女孩的钱。

一方面又将女孩比作贪得无厌、盲目吸血的蚊子。

她回到次卧，锁好门，把洗漱用品放回桌面后，试着翻找些新的线索。

床头柜的第二层抽屉里，是许多药盒。五盒马来酸氟伏沙明，三盒劳拉西泮片。

有一半是空的。

盒子上写着用量：

氟伏沙明「早2片，晚3片。」

劳拉西泮「入睡前4片。」

两个药物的说明书足足三页纸，很长，大多文字都晦涩难懂。

宋斤禾直接略过瞧不明白的，没有绞尽脑汁的去想「组胺」、「β-肾上腺素能」是什么东西。

看完后她把说明书塞进药盒，拉开第一层抽屉。

里面有一个本子。

每张纸都是空白，没有记载任何内容。

但看看着不像是新的。

“叮咚！”

枕头旁的黑色小方砖突然亮起，发着微弱的光。

宋斤禾茫然眨眼。

她拿起小方砖，怔怔盯着出现图像的屏幕。

“哟，瞧你这样子，不会连手机都没见过吧？”寂无尘笑嘻嘻凑过来。

宋斤禾朝屏幕点了点，弹出一个方框，提示她需要输入密码来解锁。

她想起副本的名字。

边输入「林禾」的拼写，边头也不抬的开口：“你能不能闭嘴？”

“好的，主人。”

寂无尘捏着嗓子阴阳怪气的应了一句，随后大笑：“哈哈！我学得像不像？”

“好可惜，我不是R级别的诡异，我不会讲这种丢自尊的话。”

“你召唤我之前就该清楚。”他吊儿郎当的倚着墙，“我是SSR。”

牌面介绍：[级别越高，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