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继续护送银两,他先行一步入京。
比起陆惟,银两什么的都是小事。
天还未亮,他赶在城门刚开时进京,马蹄哒哒踩在京城街道的青石板上,他左右环顾着,城门口熙熙攘攘都是挑着担子进城的小商小贩,路边传来了叫卖声,安稳平静的仿佛前些日子大军围城,黑甲军和金永修的大战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方芩心中稍稍安定,拍马往凡思院跑去。
陆惟从凡思院出来,在门口准备翻身上马时,看到方芩回来,吃了一惊,“银两已经送到了?”
方芩试探的问道:“还未进京,有孟择良护送。这几日……可有人来?”
“没有,你安排了谁过来吗?”陆惟以为方芩又搜罗了能人异士过来投奔他们。
方芩心中松了口气,从马上下来,问道:“大人要去哪里?”
“去大理寺审犯人。”陆惟说道。
方芩问道:“还是国库银子被劫走的事吗?”
陆惟点点头,“光凭户部的两三个蛀虫里应外合,不可能盗走整个国库。尽早
把此事完结,我也能放心回去。”
方芩心里闪过怒气,说道:“你回去干什么?你也是怀帝的子孙,流着大夏方氏的血!太后想嫁的人是你,你难道看不出来?”
他真想一巴掌打醒陆惟,可惜打不过。
陆惟拍了下方芩的肩膀,“胡说八道什么?你才是外祖父的亲儿子,该坐上龙椅的是你!”
陆惟看着冉冉升起的金色朝阳,说道:“你说过我们是一辈子的兄弟,既然是兄弟,就莫要再怀疑我了。以后你在京城,我在凉州,我们君臣成就一段佳话,流芳史册不好吗?小舅舅?”
方芩想说他并不是怀疑陆惟居心叵测,此时哒哒的马蹄声传来,一辆马车穿过晨雾,沐浴金色的朝阳,朝他们行驶了过来。
马车上挂着一个木牌,刻着大大的“章”字,马车两边是刘全和杜景仪一左一右护送,赶车的是钟鹤。
方芩一颗心陡然提了上来,蓦然瞪大了眼睛。
章毓卿竟然进了京!
端淑到底怎么回事?竟然让章毓卿在这个节骨眼上进了京!
陆惟看到那辆马车时,脸上浮现出了不可置信的神情,松开了手中的缰绳往马车的方向走去。
方芩慌忙跟了上去。
一只素白的手掀开了马车车帘,露出了章毓卿那张清丽的面孔。
陆惟大踏步的跑了起来。
“卿卿,你怎么来了?”陆惟握住她的手问道,又探头去看马车里面,“就你一个人吗?孩子们带来了吗?”
方芩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章毓卿盯着陆惟。
这些日子没见,陆惟似乎是瘦了一些,下巴上冒着胡茬,看见她时那一瞬间的笑容又惊又喜,像极了发自内心的情感流露,毫无破绽。
“我有事问你。”章毓卿说道。
方芩心慌的厉害,打断了二人的话,“大人,您不是还要去大理寺审案吗?”
陆惟不搭理方芩,微笑看着章毓卿,说道:“是我让方芩回凉州取银子的事吗?”
章毓卿没有吭声,静静的看着他。
陆惟语气柔和,解释道:“此事的确应该先跟你商量,但时间仓促,我只能写信告知你。你素来深明大义,体贴大度,一定也是同意的。”
章毓卿笑出了声,一双黑眸幽幽注视着陆惟,“我深明大义?我体贴大度?”
陆惟眨眨眼。
“谁告诉你的?”章毓卿咬牙切齿的反问道。
陆惟迅速说道:“是我不对,此事事关重大,我应该亲自回凉州跟你商议。”
“夫人同意的!”方芩插话道,“见了大人的信,夫人立刻开了库房提银子出来。”
陆惟点头,“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对我们也是大有裨益。”
章毓卿深吸了一口气,颤颤的吐了出来。
是啊,对他们来说,都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陆惟可以一步登天,他们这些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