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现在这段感情对陆远来说，已经释怀。

可还是免不了遗憾。

当事情的谜底被揭开之后，陆远那平淡如水的心境也不经起了波澜。

当初，如果不是这个变故，或许那时候的两人就不会分开。

现在的结果，或许就不会是这样？

虽然拥有现在的一切，陆远已经知足。

可他仍有几分不甘，几分愤怒。

叫他不管不顾，就此放下，不再过问。

他实在是有些做不到。

纪歆玥的人生，就这样被毁了啊。

这些年，谁知道她经受着怎样的折磨与煎熬？

二十年啊！

那个曾经拼着家里责罚，也要跑出来与他相会的女人，那个天真无邪只会傻笑的女人，那个只想一年两人三餐四季的女人，做错了什么？

在陆远最无助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是她的出现，才让陆远前途坦荡，平步青云。

没有她的相助，陆远想要凭借自己的一己之力，在这阶级分明的世道，以庶民之身通往青云殿试，要多走多少的弯路？

是她一直在为他默默付出。

没有她，陆远早年绝不会那么轻松。

兴许，早就受不了压力，走上了另外一条路，有着另外一段人生……

没有人能理解陆远此刻的心情。

这也是为什么当他得知姜玲珑是她的女儿时，才会没有任何猜忌保留的选择帮她。

那个背后策划一切阴谋的幕后黑手，导致纪歆玥如此下场的人，他绝不会轻饶。

尽管这无法改变什么，但必须是他要做的事。

不过现在，知道答案的，或许只有纪歆玥一人。

纪歆玥还处于昏迷之中，陆远只能压下心中的怒火，默默等待着她的苏醒。

只有她醒了，才能知道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

看着陆远这副表情，宁幽若与萧雪薇心中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

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默默陪在了陆远身边。

她们懂陆远，所以在大事上面，无论陆远要做什么，她们都只会无条件的支持……

……

接下来几天。

姜玲珑日夜守候在纪歆玥身旁，寸步不离。

陆远医术高明，每天派人熬药送药，纪歆玥的气色明显有着好转。

“唔……”

纪歆玥发出一声低吟，缓缓睁开了眼睛。

当发现自己未死之时，她还有些意外。

她很清楚自己身体的情况。

蛊虫这二十年来，折磨了她许久。

而在大周皇帝崩殂之际，她的使命完成，蛊虫也就失去了控制，开始蚕食她的心血。

她明白，自己的死期已至。

在死前，能够再看到自己的女儿与陆远，她觉得已经心满意足。

特别是得知女儿无恙，和陆远如今过得很好之后，她只剩下欣慰。

这或许，已经是最完美的结果。

只是……

她没想到，自己居然没死成。

感受着口中的苦涩，这是药的味道。

看来是陆远所为了。

此刻，她心中五味杂陈。

不知该庆幸，还是欣慰，还是其他什么。

有苦有甜也有酸。

陆远没有恨她，反而让她觉得很对不起陆远。

是她违背了誓言……

曾几何时，她也想过一了百了。

但一想到年幼的姜玲珑，她便有些不忍。

终归自己的血肉，怎么舍得让她一个孩子独自面对一切……

“玲珑……”

看着靠着床头不知何时睡了过去的姜玲珑，纪歆玥低声呢喃了一句，满眼宠溺。

想伸手触碰她的脸颊，这时门被推开，陆远端着药走了进来。

看着陆远依旧年轻，如当年殿试那般。

一袭白衣，长发束冠，面如冠玉，器宇轩昂。

少了几分年少的意气风发，锋锐之气。

多了几分淡然，比起当年，成熟了很多。

这一刻，竟有些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