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闻伴君如伴虎，君王者，反复无常。”

“前有商君为秦变法，最终落得车裂的下场，后有白起为秦国立下汗马功劳，封君武安，最终却被赐死杜邮，自古功高盖主者，大多不得善终，所谓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白渊的这番话不可谓不大胆，当着秦王嬴政的面，说起秦国先王不光彩的事迹，可谓是啪啪打脸。

而且他这意思，似乎是不信任嬴政，认为嬴政也会是那种过河拆桥之人。

一时间赤松子和六大长老都不禁冒出一丝冷汗，就连阴阳家的东君和月神都瞪大了眼睛看着白渊。

这要是换做其他为王者，恐怕当即就会发怒，愤而离去。

可嬴政恰恰不是一般的王者。

他有着足够宽广的心胸，在听到白渊的这番话之后也只是微微皱眉。

实际上他也觉得他的先祖在某些事情上做得并不光彩。

但是他却不能这么说，而且越是身居高位，越能明白当初他们的想法，功高盖主，自古就是一个难以解决的问题。

嬴政看着白渊，出声问道：“白渊先生说了这么多，是想提出什么条件？”

“很简单，我想要秦王发誓，将来只要天宗不与大秦为敌，那大秦的兵锋便不可触及太乙山地界，打扰道家弟子清修。”

白渊的想法很简单，那就是给道家留一条后路。

实际上根据他对嬴政的了解，他也不是一个会滥杀功臣的人，根据历史记载，他从未杀过一个对大秦有功之臣。

这一点来看，嬴政就不是一个害怕臣子功高盖主的君王。

只不过白渊也不敢保证如今的嬴政还是他所了解的嬴政，所以不得不这么做。

在听到白渊的条件之后，嬴政微微一愣。

随后看了看赤松子等人的反应，发现他们似乎也在思考这件事。

显然，这个条件是符合他们心意的。

毕竟这次合作，他们最大的担忧其实也就是白渊说的这些。

天宗为何避世？为何不愿参与朝堂之争，七国之争？

一方面是他们遵循道家的理念，讲究清修无为，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害怕道家卷入麻烦之中，在权力的斗争之中，遭受灭顶之灾。

若是嬴政肯答应这个要求，那么他们的顾忌也会少很多。

嬴政看出了他们的想法，顿时大笑。

“不过是发誓，这有何困难？寡人可以在此发誓，将来只要天宗不与大秦为敌，不与寡人为敌，那大秦的兵锋便绝对不会触及太乙山地界，打扰道家弟子清修，如若违背今日之言，愿受天谴！”

见到嬴政如此干脆地发誓了，盖聂都来不及阻止。

焱妃和月神两人也是微微张嘴，瞪大了眼睛，有些惊讶不已。

能够让嬴政发出这样的誓言，恐怕全天下也只有天宗，或者说也只有白渊能够做到这一点了。

听到嬴政发誓，白渊将目光转向了赤松子，意思很简单，该轮到他表态了。

赤松子精神恍惚了一下，深呼吸一口气。

“天宗愿意助秦王一臂之力。”

他能够这么快改变主意，不仅仅是因为嬴政的那番誓言，还有北冥子的传音。

刚刚在嬴政发完誓之后，北冥子

虽然北冥子人不在这，但是太乙山上的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

所以嬴政和阴阳家的人一起来找赤松子他们谈合作的事情他也知道的一清二楚，而且是时刻关注着。

嬴政听到赤松子的话，立刻大笑起来。

“好，真是太好了！”

三方确认了合作关系，这对于嬴政来说是这一趟太乙山之行最大的收获。

在这之后嬴政并未久待，很快他就带着盖聂离开了太乙山，与之一同离开的还有阴阳家的四大护法，以及天人二宗的两位负责执行天人道令的长老。

白渊也回到了住处，一些合作的细节需要赤松子他们自己去商定。

可他前脚刚刚回来，焱妃和月神后脚就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