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萧鹤庭说小皇孙还活着,洛鹤渔腾地从榻上坐了起来。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萧鹤庭。
萧鹤庭艰难地从枕旁拿过一枚玉佩,递到了洛鹤渔的手边。
那是一枚极其上乘、莹润的羊脂白玉。
白玉上刻着一个“念”字。
这是萧鹤庭出征在外时,偶然得的一枚上好白玉,他把它送给了小侄子萧明霁作为生辰礼。
皇嫂和皇长兄都很喜欢,一直给阿念贴身佩戴着。
“是范离?”洛鹤渔声音艰涩。
萧鹤庭点点头。
“他告诉我,阿念在他手里,让我放他走。”
那个时候,范离趁乱逃逸,被烈英的部下发现,带人追了回来。
范离垂死挣扎,非要见萧鹤庭,说有重要的事情一定要面见萧鹤庭。
烈英知道此人关系重大,便禀告了萧鹤庭。
“说吧。”萧鹤庭冷冷地扫他一眼,想看看他还能出什么幺蛾子。
没想到,范离告诉了他一个惊天的秘密。
“萧明霁在我的手里。”
萧鹤庭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阿念……阿念还活着?”
范离嘴角渗血,扯出一个鬼魅一样的笑容。
“要是没有一点底牌,你以为我凭什么和你斗?”
原来,当初秋猎祭祀爆炸,是范离一手设计,宸王也是交给他和王金尧负责部署实施。
范离生性多疑,他怕以后宸王过河拆桥,想给自己留一个后手,趁乱将萧明霁掉了包,悄悄藏了起来。
萧鹤庭倏地站了起来,拔出自己的佩剑,直指范离的喉咙。
“他在哪里?把他交出来!”萧鹤庭声音冷厉。
“只要你放我和他们回南越,我确保小皇孙安全无虞。”
“本王凭什么相信你?!”萧鹤庭的眼底几乎渗出血来。
范离却依然邪魅一笑:“就凭你只能赌,只能信。”
萧鹤庭的剑直直地抵在范离的喉咙,再向前哪怕一寸,都能见血封喉。
范离用手指将剑拨开,一边含笑道:“凌王殿下,你可以信我,也可以不信我。你不信我,大可以杀了我,但是,只要我死了,萧明霁也活不到天明。”
“除非,你忌讳他长子长孙的身份,不想他再活在这个世上?”
范离挑眉,用他最深的恶意揣度着。
萧鹤庭的身子抖了抖,脸色铁青。
“不过……只要你放了我,让我去南越,我起誓,萧明霁会活着,我不会对他下手。”
“告诉本王阿念在哪儿,本王放你走……”萧鹤庭声音发涩。
“这是我最后一张底牌,如果我无法安全抵达南越,你认为,我会把它交给你吗?!”
可是,一旦范离到了南越,他有恃无恐,又怎么会乖乖告知阿念的踪迹?
“所以,你只能赌……”听到这里,洛鹤渔全明白了。
范离给了萧鹤庭这枚玉佩,这是小阿念的贴身之物。
萧鹤庭最终放走了范离,和那几万的残兵败将。
“知道阿念在哪里吗?”
萧鹤庭颓然地摇了摇头,半晌,才暗哑出声:“只知道他还在大楚。”
洛鹤渔拉过萧鹤庭的手,轻轻地握在自己手里。
“无论如何,万幸阿念还活着。只要他还活着,就有希望。”
萧鹤庭呆呆地看着洛鹤渔,洛鹤渔认真地点点头。
萧鹤庭似吃了定心丸一眼,心中的千斤重担,似乎轻了一些。
在他昏睡的这段时间,他一直梦到自己的长兄和长嫂。
他们眼神殷切地看着自己,似有千言万语,却无从开口。
萧鹤庭知道,他们是在担心阿念,他们是在恳求他找到阿念,护阿念周全。
一想到阿念还那么小,父亲母亲已经不在人世,孤零零一个人,不知道被藏在什么地方,不知道有没有人好好照顾他。
萧鹤庭的心,就像在油锅上煎一样。
“我一定要找到阿念!”萧鹤庭嗫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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