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被问住了,喉咙一梗,斜眼看向谢斐。
谢斐并没有什么表情。
他的思绪还停在安然刚才的话里,云兮瑶是杜宴之的夫人,应当与别的男人保持距离,安然说得没错,但他心里不是滋味。
杜宴之那个废物,他根本配不上云兮瑶。
云兮瑶歪头,笑眯眯地盯着安然,看她笑话。
见云兮瑶这么得意,安然心一横,势必要把这口气争回来。
“我是谢哥哥最亲近的人,我们一同长大,最了解对方,我的意思就是谢哥哥心里想的,这些话他不好意思说,我就代他说。”
安然得意洋洋,“公主身为人妇,又是以什么身份屡次接近谢大人呢?谢大人尚未娶亲,若因为你污了名声,那才得不偿失呢。”
她俨然一副要替谢斐做主的样子,字里行间都不掩盖对谢斐的关心。
云兮瑶不可否认,安然和谢斐年少交好,谢斐这么孤傲的一个人,也会忍让她的小性子,是出于什么感情呢?她不敢细想。
谢斐并没有表态,云兮瑶就默认他认同安然说的话。
令她难受的,不是安然出言讥讽,而是谢斐的不作为。
云兮瑶自嘲一笑,她早该知道的,谢斐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放下年少被羞辱的仇恨,对自己好就和安然说的一样是碍于公主的身份。
是她自己犯错,怨不得旁人。
“安小姐教我恪守妇道,自己先学学《女戒》吧,未出阁就急于和男子缠在一起,有辱家门。”
云兮瑶敛去所有情绪,挺直腰杆离开。
安然恨恨地咬牙,“哼!”
谢斐暗然神伤,目送云兮瑶的身影消失在长街尽头。
他不敢揣度云兮瑶对自己是什么情感,更不敢僭越。
“谢哥哥,我们回去吧?我让人带了一把好弓,听说是姜国那边的老匠人所制,射速极快!”
安然一扫刚才的怨念,兴致盎然地想拉谢斐上马车。
“你来干什么。”谢斐眼神冷冽,不怒自威。
安然不敢笑了,也不敢动手碰他。
谢斐一生气,就会这样瞪着自己,冰冷的目光如杀人的刀,剜在她心上。
“谢哥哥,你已经很久没来看过我了,我就只能来找你了…”安然委屈地低下头,声音翁翁地带上哭腔。
“不要来烦我。”谢斐怒气不减,甩袖离开。
“谢哥哥!”安然追了几步,见谢斐去意已决,眼里的光一下子就灭了。
她停下脚步,垂头丧气地回到马车上。
云兮瑶怏怏不乐地回公主府,就连红枭都看出来她心情不好。
主仆二人一坐一站,大眼瞪小眼。
“公主,您心情不好吗?”红枭问。
云兮瑶摇了摇头,但脸上明显写着“心情不好”四个大字。
红枭见她不愿说,只好想法子逗她开心。
“公主,您尝尝这个。”
她不知从哪弄来一盒酸枣糕,一盒六个,上面撒上山楂粉点缀,别提有多诱人了。
云兮瑶本没有食欲,但酸枣糕对她的吸引力实在是太大,便拿起了一块准备尝尝。
“这可是谢大人一早就让人送过来的,就等公主您回来吃呢。”
听到红枭的话,递到嘴边的酸枣糕被她放回了盒子里。
红枭不明所以,怎么一提谢大人,她脸色反而更不佳了呢?
云兮瑶拍拍手,抖去上面沾到的山渣粉,对红枭说道:“放好吧,我现在不想吃。”
红枭不解,但应了声“诶”。
云兮瑶抬起双臂,细嗅料子上的气味,总觉得有铁锈味儿,准确来说是血腥味。
孕期她对气味格外敏感,今日见了那样的场面,脑海里又一直挥之不去,许是有心理作用,她真觉得整个人都是腥味。
“红枭,我要沐浴。”
顾不得其他,红枭忙差人去准备了。
去浴池沐浴还要等池水煮沸,云兮瑶嫌麻烦,干脆让人抬了浴桶去房中内室,往浴桶中倒下几盆热水,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