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的允许，他坐上他刚刚垂涎上的秋千，在荡到最顶点，最高，也是他最快乐的时候。秋千的绳索被妹妹笑着叫人解开了。他摔了下来，妹妹因此被关了三天的禁闭，而他也因此差点没了命。

“所以这算是你对自己的童年在进行补偿。”李殊蹙着眉，“那你不该对荡秋千这么恐惧呀。”

不是因为对事物陌生产生的不安感，也不是因为在过程中有太多未知而产生的害怕，是那种已经遇上了并且在某种时刻知道它会来临的恐惧。

李殊问着：“你不会对荡秋千有什么心理阴影吧。”摇摆的弧度已经因为要聊天而非常小了。

白歧宴猛然抬头，双脚止住了晃动，他幽深的眼睛直盯着李殊，仿佛要把她钉在其中，李殊清晰地看见了她在他眼中的倒影。

李殊被吓了一跳，也没有撒开绳索，她看他的反应，知道她可能说对了。如果在这里的是除了李殊外的任何一个人，都知道赔礼道歉再闭口不言，然后小心翼翼把话题带到一边去，如果地位比白歧宴低的话，还要跪地求饶磕头饶命。

可是李殊偏不，她对白歧宴抱有一种天然的恶劣心。她想要把他的伤口挖出来，在太阳底下血淋淋的给她看。这样带来的后果，是把阴影带来的伤痛变成痼疾，还是完全治愈，都不关她的事了。

她笑着说：“这是怎么回事呢？”白歧宴默然，“其实你也不必很快的告诉我。”李殊又开始摇起来，“你知道怎么战胜那些让你从骨子感到恐惧的梦靥吗？”

“面对它，接近它，了解它，降服它。”摇摆的弧度越来越大，白歧宴又回到了那个下午，李殊尽量把秋千摇地高些，再高些，在上面的人仿佛一伸手就能摸到天边的云彩。

“你还在恐惧。”

“你是谁呀，你怎么可能恐惧，别忘了你做过的事，对常人来说，那些事情才会让人感到恐惧。既然你坐在这个位置上了，可别连个普通人都不如。”

快要到最高处了，白歧宴脸色惨白，他几乎用仇恨的目光看着李殊。

快停下，我会摔下去的，求你快停下！

杀了她，杀了她就没有人会伤害你，杀了她！

李殊的身影渐渐与白月枝重合，那种血一样的红在他脑海中不停地闪现，那是白月枝被风吹起的裾边。

“快停下！”

“我怎么会停下，白公子，你不是说，不会再求饶了吗？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怕极了，连三岁小儿都不如。”

李殊用尽气力，胳臂往上一甩，然后放开手，白歧宴到达了这秋千所能荡的最高点，他闭起了眼睛。

“张开，不许闭着。”李殊板着脸嚷。

这种命令式的语气，让白歧宴身子一抖，不知何时，下意思地睁开了眼睛。

他看到院落里的梧桐树和银杏树，看见上面有只鸟儿在给小鸟喂食，看见天边的云，然后他看见了在地上站着的李殊，他现在把她和白月枝全然分开。她笑意盈盈在对他说：“恭喜你。”

他没有摔下来，他的手抓着绳索，而绳索也没和树分开。

白歧宴落了地，李殊踱着步离开，她虽然刚才装作是在帮助他走出心理阴影，但也不知道他信不信，她现在心里空落落没底，只好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这回，她刚一转身，便被白歧宴紧紧抓住了手，他的指尖涌入李殊的手缝中，她被迫十指相扣，然后甩也甩不掉。她回头，“这抓住我不让我走是准备灭口了吗？”

白歧宴顺手把她牵的离他近些，她一个踉跄，险些摔到他怀里。还好她稳住了。他柔柔笑着：“怎么可能，阿殊。”说着，另一只手离她的脸越来越近，李殊急忙躲开，“你手再碰我的话，小心我折断你的手。”废了好些力气才把他的手掰开，李殊皱着眉回答。

“我只是想给你看样东西。”白歧宴捏紧拳头在李殊眼前晃晃。李殊紧紧盯住他的手，这该死的好奇心！她心里想着。白歧宴这时慢慢把手松开，李殊的瞳孔愈来愈大，注意力也愈来愈集中，而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