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罗汉榻还有大迎枕，比御书房连个扶手都没有的凳子舒服多了。

果然昆战刚走近寝殿，就听到屋里咔哧咔哧嗑瓜子的声音，推开门一看，陈筝正盘坐在他的老位置磕得满桌瓜子皮皮。

“来了？你有事？”敢用这样的语气和皇帝说话的，陈筝是上天下地独一人。

昆战立刻从陈筝的语气里听出了他不是很高兴，也对，到自己这里，十次恨不得有八次陈筝都是这样丧着个脸不高兴的样子。

“渴吗？秋天燥，瓜子吃多了容易上火，喝点茶润润。”昆战走上前把茶杯往陈筝手边推了推。

“有事说事，没事我要走了。”陈筝今天可能真不是不高兴，单纯就是困，困得几乎要撅过去。

“很久没看你上朝了，想来是不是有事要禀，所以留你来问问。”来时的路上，昆战已经想好了这个理由。

“我没事，就是纯粹地想来听听陈祖荣和姜叔偬吵架，结果今天也没听上。”陈筝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温热的枣茶润喉正合适。他吃零嘴的时候喜欢喝枣茶，昆战一直都记得。

“他们吵架有什么好听的？互相置气角力罢了，没什么意思。这事你就别往里凑了。”昆战这会也发现陈筝精神不济，起一个大早就为了看热闹，真是符合他的作风。

“你觉得没意思，也不管管？放任他们这样吵？再这样下去他俩迟早把你的朝堂给折腾分裂了。”陈筝质问。

“我……”在陈筝面前，昆战从来不称“朕”。

“哦对了，我忘了你能力有限，丞相和将军你谁也管不住……”

昆战苦笑，今天陈筝这话说得还算客气，以前脾气不好的时候就直接点着他的鼻子说他是草包皇帝的。

“行了，你要是没有别的事，我要回家睡觉了。”陈筝从榻上溜下来，拍了拍身上的瓜子壳说道。

“要不，你就在我这睡一会吧，出宫回到你家还要折腾小半个时辰呢。”昆战建议道。

陈筝顺着昆战手指的方向，看到了身后明黄色的龙床，想了想回家的漫漫长路，陈筝打了个哈欠，“也行，我在你这睡会，真是要困死了！”

陈筝一边往床边走一边费力地脱掉身上的衣服，昆战就跟在他后面捡，等他把衣服挂好在床边的衣架时，陈筝已经扑倒在床上打起小鼾了。

昆战轻手轻脚走到床边，脱下鞋子躺到了陈筝的旁边。凝视着他陷在枕头里的半张脸，昆战眸色深深不知在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