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啊，真的冷，从内向外的冷。

“哥哥我没有！王爷只是派我来照顾哥哥，别的什么也没有！”盈盈来不及细想刺客为什么大费周章要给丁满送这样一封信，一边喊着一边跪了下去。

“嘘，别把彭彭吵醒了。”丁满把食指贴在唇边，他皮笑肉不笑地倾下身凑近盈盈，“盈盈，你是聪明人，知道该在什么时候说真话，对吗？”

听到丁满能把人冻成冰碴子的语气，盈盈浑身都在发抖，以前春风和煦的丁满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怎么是这样一个可怖的人！

“我，我说……一开始王爷害怕哥哥再寻死，所以派我来看着哥哥……”

“盈盈，我只会问这一次，你只有这一次机会。”丁满打断盈盈，强调道。

“对不起！哥哥对不起！”盈盈膝行两步到丁满脚边，以头抢地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头，连额角都磕破了。

“王爷原本是打算让我监视哥哥，他怕哥哥私下跟丞相府有勾结，可是后来看到哥哥丝毫没有这方面心思之后就放弃了。从那之后我就再也没跟王爷传过哥哥的消息了，真的！哥哥你信我！”

对，这才对嘛，丁满心里想到。丁满几乎是自虐一般非要逼着盈盈亲口承认自己是昆彻眼线的事，非要亲耳听到她说出那些险恶的猜忌和多疑。心痛得时间太长，已经全然麻木失去知觉。丁满终于意识到，在昆彻的掌控下，所有出现在他身边的人都不是偶然，所有人都带着目的接近，只有他傻乎乎地没有设防，对人对事掏心掏肺。丁满认为这是一种背叛，但偏偏却又找不到确凿的证据，不过也许就只有他一个人会觉得这是一种背叛吧……

既然大家都有了各自的身份，那他又是谁？之前跪在大殿中，丁满就产生了这样的疑问。他是谁？既然他不是陈郁元，那他是谁？他是丁满，可是这个世界根本不该出现丁满。他有家，但那不是他的家。他有家人，但他们都不是他的家人。

他是谁？

丁满疲惫地闭上双眼。这样也好，原本他还担心自己走后盈盈和彭彭没有人照顾，现在想想自己真是庸人自扰。彭彭不必说，现在昆战昆彻兄弟扳倒了仇家肃清了朝堂，大概彭彭不日就会恢复他原本的身份，至于盈盈也用不着他操心，昆彻如此信任她，自然不会因为自己而为难她。

“你去休息吧，天都要亮了。”丁满轻声说。

“哥哥，哥哥！你打我吧！你骂我吧！我辜负了哥哥的信任，你惩罚我吧！哥哥，你别这样，你这样我害怕……”见丁满对刚才的话一字未提，盈盈这才惊慌失措起来。丁满待她如家人一般的好，她都明白也一直心怀感恩。实际上，即使王爷不说让她放弃监视，她也会找机会跟王爷讲明白。丁满视她为亲人，那她也会把他当亲哥哥看，踏踏实实守在他身边。盈盈不是没有想过，要是丁满知道了王爷最初派她接近他的目的，会有多震惊多失望。可她宁可让丁满骂一顿打一顿发泄出来，也不愿看到他这样冷冷清清，仿佛置身事外的局外人一样。

“你去吧，今天的事就当没发生过，当然你要想跟王爷说，我也不会拦你。”丁满把自己的手从盈盈的手里抽了出来。

“不！我不说！我是哥哥的奴婢，我只忠心于哥哥一个人！”盈盈哭喊道。

“还有，以后不要再叫我哥哥了，”丁满顿了顿，“听得人心烦。”

丁满说完就进了屋，身后盈盈匍匐在地哭了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