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天黑得早，加上又是冬天，黑的就更早了。还没到七点，就已经黑的如同深夜。宣颜干完了活，就回了房间。

大概又过了一个小时左右，秦卫从外面跌跌撞撞地走了过来——他现在已经差不多学会了走路，虽然还差着点意思，但比起刚来的时候已经好多了。

宣颜看见他，就知道王婆子他们已经睡下了。自己不方便四处走，但是他可以，所以她就让秦卫去看着。

一个孩子天黑了还四处跑，虽然会让人觉得有点顽皮，但是很正常，特别这还是个智商低下的孩童。

她在那个汤里加了点东西，“助眠”的，可以一觉睡到大天亮，打雷都叫不醒的那种。

宣颜依次去了王婆子和王爸睡的房间，之前她还去厨房拿了先前磨好的刀。

看着王婆子睡着的模样，她心中很平静。手起刀落，还控制了力道和角度，不让血溅到自己身上。

对于想要自己命的人，对他们留情，就是愚蠢了。

到了王爸睡的那屋，也是一样。

十分的干脆利落。

……

王妈心里厌恶着王爸，但也畏惧，因此一直都干活干的很晚，这样等她回到睡觉的地方，他便也要睡了。

所以宣颜去的时候，王妈还没回房。

不过在她解决了两人，回头却看到王妈就站在门口，直愣愣地看着她。

“你——杀了他？”

宣颜看着她，神色冷冷。

她在考虑，王妈可不可能把自己杀了人的消息传出去，以及要不要杀了她灭口。

王妈缩了下肩膀，似乎有些没反应过来。

但紧接着，她的脸上出现了又哭又笑的表情，看上去就像个疯子一般。

“他终于死了！十年了！我逃也逃不出去，还一直被他毒打，如今他终于死了！”说到最后，王妈的眼神也是怒极。

她转头看向宣颜，满是泪水的脸上硬挤出了一抹笑，“谢谢你。”

王妈对宣颜的态度，完全不像母亲对女儿的态度。

客气的奇怪。

宣颜盯着她看了会儿，还是将手里的刀收了起来。王妈不知道，自己在不经意的情况下，逃过了一劫。

“妈，我将奶奶也杀了。”

淡淡的语气，似乎只是在说“天已经晚了”一般自然。

“那个恶婆子也死了？”王妈笑得狰狞，“真的是报应！”

宣颜看着她，觉得她的神情不似作假。

“那这个尸体……”宣颜抬眼看向她，“一直放在这儿，会腐烂的吧。”

王妈思索了下，咬了咬牙，“我来处理掉。”

“好。”宣颜轻微的笑了下。

她对王妈有点不太放心。

能够完美保守住秘密的，除了死人，还有一种，就是合谋者。当你也踏进了这个泥坑里，再想出去，也会带着一脚泥。

*

回到自己睡的地方，秦卫还在里面。他挥舞着小胖手，迎接归来的宣颜。

“怎么样？怎么样？”

宣颜看了他一眼，总觉得他寄居进了小孩的壳子里之后，连心智都变得幼稚了许多——比上个世界的要蠢。

“恩，都死了。”宣颜擦了擦手中的刀，然后将它扔在了一旁。

宣颜倒不怕会有警察过来。

一来这里山高皇帝远的，没人回闲着没事干来管别人的闲事。二来，这拐子村已经形成已久，那些市里的警察都是村民，“互帮互助”的，对于一些事，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只要理由找好，没多么麻烦。

秦卫听到宣颜的回答，脸上露出一抹笑。虽然那两个人对自己是没什么话说，但是他就是看他们不顺眼。

宣颜看了眼秦卫，突然地问了一句，“你有没有觉得，王妈有点奇怪？”

“奇怪？”秦卫回忆了下，最后因为她的存在感实在是太低了，完全没有印象而放弃了思考，“我，咳咳，没注意过她。”

宣颜用“就知道是这样”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

秦卫摸了摸鼻子，然后就挤上了宣颜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