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回来。缚魔链和捆仙绳只有施法者本人才能解开，但沈青渊没有帮自己的义务，无论是为了复仇还是为了刚刚得到的天君之位，都是他在渡神劫中退化为凤鸟对他更有利。

第一道神雷劈下，使不出丝毫灵力的凰于飞直接喷出一口鲜血，无力地跪在地上。其他人都退到雷劫范围之外，他遥遥地看了一眼，金长老和花长老似乎跟沈青渊打了起来，其他三位长老带着羽族仙人与沈青渊一边的人混战到一起。他很想叫他们停手，但不行，第二道劫雷已经酝酿着要劈下来了。凰于飞认命地闭上了眼。

想象中焦灼的痛没有降临，反而有些湿热的液体溅到了脸上。他刚刚睁开的眼睛忽然瞪大了，惊恐的盯着挡在他面前的孔长老。

渡神劫雷对神族是一次历练，但对不是神族的族类，那是能劈散魂魄的致命杀器。

孔长老回光返照地伸出手摸了摸凰于飞的头，用十分慈爱的语气说道：“于飞，接下来的路，你要自己走了。”

又一道劫雷劈下，孔长老当场灰飞烟灭。

“不——”凰于飞喊得撕心裂肺，仍然挽救不了孔长老湮灭的灵魂。然而，噩梦还仅仅只是个开始。一道又一道劫雷劈下，一个又一个羽族同胞飞身去挡，然后化为飞灰。

“不要！快停下啊——停下！”凰于飞眼睁睁看着那些拥护他的人，那些到死还喊着他君上的人，葬身在雷劫之下，甚至连转世的机会都没有。他什么都不在乎了，天君的位子、母君的配剑、凤凰的骄傲……什么都不要了，只要……他们活下去。

“沈青渊，我求求你，你有什么仇什么怨冲我来，放过他们……”

“求求你……”

九重宫阙，琼楼玉宇，白玉仙京……此刻，蒙上了一层薄薄的尘埃——那是上百羽族的骨灰。

凰于飞嘶哑地喊着，哭到麻木。九百九十九道渡神劫雷，现在只差最后一道。但没有人会再舍身替他挡劫了，他要守护的人，在那九百九十九八道雷劫中尽数化为飞灰，他麻木地等着最后一道劫雷。

沈青渊僵硬地动了动，仿若一个傀儡般向他走来，然后举起剑。凰于飞一个表情都没给他，脸上的眼泪早就风干了，只是盯着沈青渊，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利剑刺穿□□，绽开一朵鲜红的血花。他以为自己不会再流泪了，但当看到那个黑衣人不顾一切的挡在他面前，被沈青渊一剑刺穿心脏，他还是忍不住流出泪来。

那黑衣男人长着一张与凰于飞有三分相似的脸，左手腕上缠着一根红色的缚魔链。他嘴角流出一丝鲜血，伸出手握住凰于飞身上的捆仙绳和缚魔链，然后尽全力往两边一拉。两条锁链，还有连在本尊手腕上的那一条，在他手上化为齑粉。

人倒下了，凰于飞下意识的伸手将人抱住。

斧尊……父尊……为什么到现在才发现。

沈青渊僵硬地把剑从顾无言的身体里□□，像是接受不了似的向后趔趄了一步，手中鲜血滴淌的神剑从手中滑落。他看了看地上的剑，又抬头对上凰于飞的目光，忽然觉得全身冰冷。

凰于飞看向他的眼神，和当年被灭门的自己看凰于飞的眼神，简直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