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高考还剩下300多天，教室前头那些学神开始每日头悬梁锥刺股，宿舍熄了灯躲在被窝里温书，后几排的学弱已经开始自己找出路，出国留学、继承家业、转艺术生、考编导什么样的都有。

刘教练前几天和原乐碰过头，他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山成，B大过几个月就要开始下放名额，学校收到了风声，有一个保送名额，我手下就你这么一个奇才，不给你给谁。”

这对于刘教练来说，绝对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他摸了下光滑锃亮的脑袋，自从李山成来到他队伍里之后，自己就像是做了火箭一样好运气直冲向上，队员们好成绩不断，出了不少一、二级运动员。

原乐嘴角抽了抽，“教练，你是不是定论的太早了些，田径、游泳队都还有大把的人在？”

他要是参加了保送，岂不是断了高考状元的大好前程。

“唉，你这瓜娃还不相信我？”刘教练一脸嘲弄不屑的模样，他用力拍原乐的肩膀，“老薛底下连田径的翻不出什么花头，连市里的比赛都得不到奖根本凑不上前。至于老陈……哼哼。”

陈教练是游泳队的教练，他从省队退下之后，就回到母校担任教练一直到如今有三十余年，刘教练不过晚他五年入校，虽然年纪长陈教练一大截，在带队成绩上却总是被陈教练压上一头。

这次要不是因为刘教练侄子是启耀的副校长——

“我和小凯说好了，名额绝对会是我们的！”

刘教练想到上礼拜周末，送给他那大侄子那珍藏老久的茅台，心里就不停犯抽抽。可转而一想，他明年就是要退休的年级，这时候要再赢不过陈教练，这张老脸往哪儿靠都不好，咬咬牙就算是两瓶、三瓶他都愿意拿出来送人。

原乐根本还没有任何可以说话的机会，就被刘教练摆手给堵了回来，瞪着大眼睛叮嘱原乐平日好好训练其他事情不许胡思乱想。

“哎——”

脸颊贴在凉爽的木质桌面上，勉强降低因烦躁而头热的脸部，原乐皱巴着一张脸。

阿花怕原乐脑袋一热做出混事：“原乐，你绝对不能答应下来。”

“这我当然知道啊。”

原乐就正为这件事犯愁，他现在就像是被撕成了两半，一半是以刘教练学生的身份，退休前最后带的一届学生。这么多年来刘教授倒霉了半辈子，好容易才有了如此出色的学子，自然是倾囊相授，所有好的条件、机遇全奉送到李山成面前；另一半，是身为临时纪查员，原乐的肩膀上承付着的是拯救苍生世界的重担。

孰重孰轻，显而易见。

原乐在心中默默地为刘教练眼角挤出两滴心酸泪，实在是实行所迫不得不行，要是刘教练知道自己交出来的学生想要放弃这么好的一次机会，没准气得好不容易平稳下来的高血压又要犯了。

“我该怎么和教练开这个口……”

原乐抓耳挠腮绞尽脑汁思考，如何拒绝显得合情合理又要不失刘教练的面子。

“教练，我觉得我的成绩还不能够与其他运动队的同学竞争，怕是会引来大家猜忌，有损您声誉……”

“看来你还是有这个自知之明。”

谁？

有人站在原乐的座位前，将他所有的含糊嘟囔尽收耳底，原乐猛然抬头，面前站着的学生长手长脚，高壮的个子，光是体格看上去就不同寻常，不像是平常只注重于学习的学生，看那出众发达的斜方肌，应该也是练体育的。

那人眉目俊朗英气十足，桀骜不驯的冲天发型一看就是学校最不允许出现的，更别说还染上了金色。

半晌没得到原乐的回复，那名高中生嘴角弧度垂直下撇，挂上了略带震惊的表情，开什么玩笑，难道又忘了他的名字？

从高中生周身散发出的怨气简直就像是排山倒海的浪花，狠狠地拍在原乐的脑袋上。

赫然一个激灵，拍得原乐脑瓜仁生疼，高中生有些面生，没见过应该不是他们班的学生才对，难不成还是李山成熟人？

“请问……”兄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