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胥也不敢迟疑,替泠娘掖好被角,快速的离开,前往往老夫人的房间里。
此时老夫人也才刚刚洗漱完毕,也做好了准备,接受贺知胥的指责和问话。却没想到贺知胥一言不发,只是满脸复杂的看着门外的方向。
直到一身白衣的沈南卿带着贺云骁走来,他复杂的脸上又多了几分愧疚。
贺老夫人不着痕迹的移开视线,看着贺知胥如此模样,便知道从此之后他的心里不单单只有泠娘那个贱女人了。
让泠娘和沈南卿互相牵制对方,这般计谋,也就只有她能想的出来了。
“卿卿,今日还要去大理寺誊抄卷宗?”贺知胥想起她脖颈间的青紫都如此夸张,不免想着她身上的淤青定也不少。
心中暗骂自己如同禽兽一般,又不免有些愧疚:“你若是累的话...”
“我无事,多谢夫君关怀。”沈南卿摇摇头,看着贺知胥的那抹愧疚中还夹杂着些别样的情愫,心中不免恶心。
她本想将昨日之事扣在贺知胥头上,如此一来贺老夫人至少会安生一个月的时间,她暂时可以不用防备。
却不曾想贺知胥误以为跟自己圆房之后,不仅没有动怒,反而还用如此复杂的神情看着她。
若单单只是愧疚倒也无事,她就怕贺知胥会对她生出不舍来,到时候不肯放她离开...
“祖母能在有生之年看到你们二人圆房,就算此时去死,也无憾了。”
贺老夫人一句感叹,便轻描淡写的将昨日她的罪行揭了过去。
“祖母洪福齐天,一定会长命百岁,届时夫君也好,还是府中的孩子们也好,仕途坦荡,为祖母讨个诰命加身,也用不了多久,祖母可要养好身体,好好的看着。”
沈南卿轻笑一声,缓缓抬眸看着虚伪至极的老夫人。
她要让贺老夫人亲眼看着贺府是如何一步步自掘坟墓的。
就在这几日,贺府定会成为天祁城中最大的笑话...
“夫人,你带着骁儿是要出门?”
贺知胥的视线一直落在沈南卿的身上,看她还是如往日一般清冷,莫名觉得她似乎很是可怜。
“是,我来就是想跟祖母和夫君说一声,我今日送骁儿去广平侯府族学。”
沈南卿清了清嗓子,语调抬高了不少。
“送他去族学?那一月之后考核对昌儿来说就不公平了?”
贺老夫人瞬间正襟危坐,贺知胥脸上的愧疚也变成了震惊,两人都很是不解的看着沈南卿。
要知道之前贺知胥去过侯府,被人冷嘲热讽一番赶了出来。原本让昌儿去念族学这件事,就等到一月之后入了族谱,让沈南卿去张罗。
却不曾想沈南卿此时就要送贺云骁去族学,那昌儿又该如何?
“祖母?如今夫君身体痊愈,也与我同房。若我身体无碍,怀孕生子也自然是可以的。
我教养骁儿已经耗神不少,一月之后的考核就此作罢吧,把昌儿送还给他叔父,多送一笔钱过去。”
沈南卿说着便低头看向贺云骁,柔声道:“贺府如此现状,倒也不用养那么多外人。
骁儿过继到我名下,给我带来福分,我欢喜的很。
不过即便是这样,我也同骁儿说了,日后我有了孩子,他会尽力扶持,绝不会争抢贺府的家产。”
“祖母,父亲母亲放心。骁儿能入贺府,亦是天大的福分,自然不敢觊觎家产。
若是将来有了弟弟妹妹,我必定做个好兄长,兄友弟恭,孝敬长辈。”
贺云骁说着便深深鞠了一躬,他胸前放着几张田产铺子的契书,那是母亲不久前送与他的入学礼物。
说是广平侯府族学中的学生,都是天祁城中达官贵族之后。他们有全族的扶持,吃穿用度乃至私产都不用自己搭理。
可贺府比不上那些世家名门,府中腌臜之事众多。
所以母亲送他铺子和田产傍身,这笔私产用来人情往来...
拿到契书时,他心中惶恐,以为这笔钱是用来打发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