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卿当然知道这一切不过是夏太后用来安抚人心的说辞。
不管她能不能帮到夏太后,一旦对于夏太后来说她再无用处,等待她的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毕竟她知道夏太后的秘密,只要活着一日,就是在提醒夏太后当日的所作所为。
不过她如今成了诰命夫人,自然要进宫谢恩,避无可避。
倘若她现在就跟夏太后划清界限,那么用不了多久就会被夏太后害死。
如今跟夏太后这样周旋,尽人事听天命,反正她这条烂命对死活都不在乎...
想到这里,沈南卿并未行下跪之礼,而是双手交叠腹前,深深屈膝行万福礼,不算唐突了夏太后。
“今日腊八佳节,哀家和陛下在乾庆殿设家宴,与诸位王公共享佳节。
你既然入了宫,也别急着出宫。留下来陪着哀家一同赴宴,也好替哀家解解闷。”
夏太后很是满意的看着沈南卿美玉无瑕般的容颜,自顾的感叹着:“你这张脸生的真美,这般颜色的唇脂才能衬托你的容颜,日后还是别用那些老气横秋的唇脂,免得像哀家这般...”
“是,命夫谨遵娘娘教诲。”沈南卿缓缓一笑,很是乖巧的点点头。
“金玉,你好生陪贺少夫人前去乾庆殿后殿歇脚更衣,既是家宴,无需穿的这么隆重,命人去贺府拿一套少夫人的常服来。”
夏太后厉声叮嘱着:“务必要替哀家照顾好少夫人。”
“奴婢遵命。”金玉上前行礼:“贺少夫人,娘娘身体不适,不便久坐,奴婢陪您前往乾庆殿歇息吧。”
沈南卿自知推脱不得,也就只能小心防备,行礼后随着金玉前往后殿。
“派人去查查沈府,沈将军倘若当真私下跟魏府来往,那便是弃子。”
沈南卿走出去的那一瞬间,夏太后脸上柔和的笑意瞬间染上了一层寒意,眼中杀意尽显。
“娘娘,可否还要查查吏部尚书与摄政王?”满堂一脸警觉的上前道。
沈将军跟魏相乃是翁婿,太后原本就不相信沈将军会同她一起扳倒魏府。
若不是当年贺知胥再三为沈将军解释,说沈将军虽是魏府女婿,可这么多年来被魏府冷待,心中早有取而代之之意。
是如此,太后才敢让沈府和贺府联手,共议大计。
如今沈府公然跟贺府决裂,还私下与魏府来往?莫不是看太后势单力薄,另谋他主?
“查,都要查个清楚,哀家身边容不得有异心之人。”
夏太后一把扯下头上的金钗,重重的扔了出去:“贺知蓝胆敢拿贱民所用的香料来糊弄哀家!”
“娘娘,香料一事奴婢已经让人去查了,贺府的那位贵客如今正在天祁城中筹备香料铺子,虽还未开张,便开始大肆宣扬她所售香料乃是宫中之物...”
沈南卿跟太后交谈时提到香料后,满堂便眼疾手快将惹人厌的香囊摘了下来,并且命人拿着香囊以最快的速度前往宫外查看。
原本来往于宫中和天祁的探子,男人颇多,对香料了解甚少,自然不知道天祁女子用什么香。
却没想到贺知蓝信誓旦旦说此香世间独有,转头却让贺府靠着这个由头来赚钱...
她如今不过身居司衣之位,便敢如此糊弄太后,还敢借着宫中之物来做生意,当真是愚蠢且又猖狂。
“暂时还不能动她,贺府和沈南卿还有用,且留贺知蓝一命。”夏太后毫不掩饰眼中的凶狠和戾气,冷声道:“待今日事成,贺府众人一个不留。”
“奴婢明白。”满堂不安的提醒着:“今日摄政王并未前来娘娘寝宫,亦未跟沈南卿同行,他对沈南卿...”
“祁执如何,哀家最是清楚。他今日必会上钩,等着瞧便是了。”
夏太后无声的笑了笑,笑容中全是无奈和遗憾。
当年未入宫之前,她便心悦祁执。第一批秀女入宫选秀时,她不顾家族安危,吃下满身红疹的药物,只为了将来有一日能嫁给祁执,并非先帝。
姨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