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卿再一次福身行礼,转身朝着马车走去。
此时凤儿也已经买回了点心,扶她上了马车后,便朝着孤独院的方向走去。
待马车走出去好远,沈南卿才回神,自嘲的笑了笑。
她原本以为司宴或许是她的一条出路,她可以借着司宴对她的欣赏,加以利用来脱身。
可司宴脖颈间的红色吻痕,将她打回了现实之中。
他如谪仙般的存在,手握大祁的执法部门,更有先帝御赐的令牌,无人敢拦。
就连陛下和夏太后,都不敢动大理寺,不敢在司宴面前出现。
她在司宴面前,不过是一个声名狼藉的风尘女子。作为贺府的少夫人,却跟摄政王夜夜同塌而眠。
在大理寺的那段时光,司宴对她的体贴入微,柔和照顾,让她一时看不清现状...
只要司宴开口,天祁城的所有女子谁不愿在他身侧承欢?
她沈南卿不过是个二嫁之女,竟然无耻的以为她当真会与众不同,能得到司宴的青睐。
“少夫人,前方就是孤独院了。”凤儿在车窗外低声提醒着。
“好。”沈南卿收起她荒唐的思绪,也将放在小腹上的左手拿开,原本眼底的不舍也被她深藏起来。
主仆二人走到孤独院前,便有管事上前,恭敬的行礼。
“小姐...”管事刚开口,就红了眼眶。
“姜姨,多日未见,您和林姨可还好?”
沈南卿看到故人,难免想起她的母亲来。
当年母亲筹办孤独院,最先收留的便是姜姨和林姨二人。她们曾是大户人家的姨娘,被当家主母不喜暗害,逃出生天后,还被到处追杀。
母亲让她们留在孤独院中,替她掌管院中之事。这一晃,已经二十多年了...
“好,我们都好。倒是小姐您...”
孤独院地处天祁城郊外,可姜姨对贺府之事向来关心。前段时间,少爷送来贺世昌那个外室子时,她便也知道了沈南卿的处境。
“我无事。今日是来看看贺世昌。”沈南卿摇摇头,柔声笑道。
“小姐菩萨心肠,还来看望那个外室子。”姜姨不免心疼和气愤着:“他到如今还张牙舞爪,每日哭闹,说自己是贺府唯一的小少爷,早晚会有人接他回去。”
“这都是贺知胥的罪孽,贺世昌也是无辜。”沈南卿长叹一声:“姜姨莫要为了替我出气,坏了孤独院的规矩。”
“是,小姐。我虽心里不满,可贺世昌在孤独院中的一切用度,都跟旁人无异。”
姜姨也知道当初朝华县主创办孤独院时,便立下了规矩。只要入了院中,不管其身份如何高低,都要做到一视同仁,不可任意偏袒。
每个孤儿,每日皆有吃穿用度,足够生活。可也仅限于此,若想要替自己将来成年后攒些银钱和物资,那便要主动要求做工,读书。
每个月都有考核,倘若他们做工时,能力出众,便有工钱和赏钱。
若是读书考核中,能拔得头筹,也能得到赏钱。
这些赏钱都会计入到每个人的档案中,将来有一日他们成年离开孤独院,可一并或是分批取出。
沈南卿让凤儿在外等待,她跟姜姨进入孤独院中。看着熟悉的景象,沈南卿心中难免伤怀。
可她也很清楚此时不是伤春悲秋的时候,她还有要事要办。
等将来她远离这一切纷争,便可以随时随地来孤独院中...
“小姐,您瞧,他又在哭闹了。”姜姨还未曾推开房门,便听到他在房中撕心裂肺的哭喊着。
此时其他人都在前院学习或是做工,年幼些的孤儿也都有各自的去处。
一般来说,只有生病之人才能留在宿房这边。
可是贺世昌自从入了孤独院后,就一直赖在宿房中不肯出门,谁也劝不动。
“姜姨,我想跟贺世昌单独聊聊。”
沈南卿听着他哭到沙哑的嗓子,想起前世她缠绵病榻,连喝口水都很是费劲时。
贺世昌是那般心怀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