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王爷邀您即刻前往怡红院。”
轿夫匆匆上前,面无表情的看向沈南卿。
此时沈南卿脸上的笑容还未消散,她正想着贺知胥和泠娘之后要过的苟延残喘的人生,便只觉得心中很是快意。
轿夫上前,提到王爷二字,沈南卿潜意识里都在抗拒。
她不想再见祁执,想到裴朗华生死未卜,她心中难掩恨意。
祁执如何折磨她,她都并不在乎。所谓的清白和名节,跟前世的她比起来,不过是身外之物。
可是裴朗华无辜...他被祁执当街杖责,日后让他如何在将士们面前自处?
于裴朗华而言,即便身上的伤不会危及他的性命。可是身为将军,被人如此折辱,他如何服众?
“告诉他,我不会去的。”沈南卿冷笑一声,缓缓扭头看向轿夫。
“王爷说,那封血书...”轿夫蹙了蹙眉,忍不住提醒着。
“随他。”沈南卿站起身,昂头凝视着院中唯一一棵海棠树,眸中没有丝毫的畏惧。
“少夫人,若是王爷动怒,只怕后果不是您能承受的。”
轿夫见沈南卿丝毫不为所动,心中不免为难。若是打晕了将沈南卿带去怡红院也是个法子,只不过他们看不透王爷对沈南卿到底是什么想法。
若是一味的唐突了沈南卿,只怕将来的路也不好走。
毕竟王爷将他们四人安排在贺府,为的就是护沈南卿周全。可见在王爷心中,沈南卿很是重要。
“告诉他,当夜我在马车上跟他说的那一番话,并非一时之怒。
若是裴朗华出事,我必定会让他以命偿命。
至于那封血书,随他想要挂在哪里,与我无关。
不过那封血书公布于众时,还会有一封我的亲笔血书,伴随着我的死讯传遍天祁。”
沈南卿淡淡回眸,脸上又扬起了笑容,满是绝望却又透露着希冀。
她如今能做的也就只有冒险一试了。
她是在赌,赌自己这条命,祁执到底想不想要。
他若是不在乎自己以死相逼,她便也没了最后的筹码,只能任由祁执折辱。
若是今日成功,她便可以结束跟祁执之间不齿的纠缠...
轿夫只看到了沈南卿眼中的坚决,沉默片刻便扭头消失在凝香居中。
窄巷内,祁执一身玄色长袍负手而立。
听着轿夫将沈南卿的那番话原封不动的重复着,金色面具下的那双深邃的眼眸,重重的闭上。
良久,等他睁开双眸时,眼中全是决然。
“王爷,可要将少夫人强制带过来?”
轿夫看不懂祁执的意思,若是照清在祁执身边,他或许会提点一二。可如今照清不在,他们四人对王爷之事了解甚少...
“她恨极了本王。”祁执一字一顿,似是在问轿夫,也似是在提醒自己:“本王也恨极了她。”
“王爷,凝香居内并无旁人,您不妨...”轿夫想着以自己这些天的所见所闻,觉得这一切还是要当面说清楚比较好。
“她想要本王的命,可是本王却舍不得杀她..”
祁执自嘲的笑着,说罢便转身朝着王府的方向走去。
玄色的大氅随着他的步伐,在风中飞舞着,那么的坚决和果断。
辰时一刻。
轿夫没有去而复返,沈南卿便知道她赌赢了。不管祁执是怕她死,又或者是想出了什么法子来继续折辱她,至少这一次她赌赢了。
刚好此时家丁来报,沈府的马车已经到门前了。沈南卿便让家丁替她将行李搬到府门前,她只身前往。
“小姐,其余的事情少爷都安排好了。”
来接沈南卿的是沈煜川的贴身随从,他也是出自孤独院,跟沈煜川有着过命的交情。
虽然在外人看来,他是沈煜川的随从。可沈煜川和沈南卿都将他视作兄长一般...
“这也没旁人,衍明哥叫我南卿就好。”沈南卿笑了笑,上了马车后,衍明便驭马前行朝着城门外走去。
“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