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卿收起脸上的诧异,她怕不是被祁执吓出病来,总觉得哪里都有祁执的影子。
“卿卿这是要赶我走?”司宴挑眉,眸中难掩委屈。
“当然不是。”沈南卿连连摇头:“只是原本上山时,只带了我们四人七日的食物。这三日来,我们十余人...吃的丰盛了些,食物所剩不多。
衍明哥说要下山去采买食物,若是大人还想多留几日,劳烦大人安排个人手跟衍明哥同行。”
沈南卿言语之间很是难为情,毕竟她虽然没有赶人离开的意思,可这番话说出来也确有此意。
只是雪天路滑难行,她不放心衍明哥一人下山...
“今日雪小,我已经安排人手下山开路,他们会带着足够多的食物回来。”
司宴闻声脸上这才恢复了笑容,上前道:“有我在,怎么会让卿卿挨饿呢?”
“大人莫要见怪,着实因为...”沈南卿讪讪的勾了勾唇。
“卿卿有话直言,并未将我当做外人,我倍感欣慰。”司宴扬手,轻拍去她发梢上的雪瓣,柔声笑道:“回房去吧,这里冷。”
“好。”沈南卿也跟着扬手整理着发梢,看他那般柔情,心中不免觉得惶恐,便急忙回了房间。
她半开窗户,看着院中之人,提笔作画。
没人知道,她从启蒙时,便以左手为主。奈何她身为县主之女,将来难免要出席宴席,左手拿筷难免不妥。
所以她日后每每书写,便将左手置于后背。而今日,她将受伤的右手置于后背,左手紧握画笔,一番行云流水不从中断的勾勒下来,便将一身玄色的司宴展现在宣纸上。
不过墓园中并没有准备颜料,这幅画无需上色。
她拿起画纸,往外走去。恰巧此时司宴的侍卫带着食物匆匆进门,面色凝重的上前禀告着。
“启禀大人,摄政王祁执跌落悬崖,生死未卜。”
沈南卿闻声脸上的欣喜,瞬间消失,手握画纸的力度也不由得大了几分,将原本整洁的画纸团出了褶皱来。
“此事当真?”沈南卿缓缓上前,不敢相信的看向侍卫。
“摄政王前往对面山间猎场,适逢大雪赶路,马车难行不受控制,载着摄政王一同坠崖。”
侍卫如实的将听到的消息转述给沈南卿和司宴。
“王府府兵全部出动前往山崖下寻找,不过此时已经过去了一夜的时间,怕是为时已晚。”
“他或许没有在马车上呢?”沈南卿紧攥着手中的画纸,浑身微颤。
“卿卿,事关摄政王祁执,想必也没人敢乱说。”
司宴看她眼神阴沉,不知所想,淡淡的说着:“如此一来,大理寺倒也不用麻烦了,卿卿的心头大患也解决了,看来上天有眼,注定要让他这样的奸佞之臣不得好死。”
“是啊...”沈南卿咬着几乎没有血色的唇,满是倔强的扬起笑容:“冰天雪地,坠崖绝无生还的可能...”
说着,她便缓缓转身回到房内。关门的那一瞬间,眼泪无声的滑落着。
她说过此后跟祁执再无瓜葛,他的生与死与她无关。
可是他却难逃一死的命运...
“他的死是意外,不是大理寺插手,也不是因我而死,我又何须这般...”
沈南卿用力的揉着心口,只觉得难以呼吸。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样,明明祁执的死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对于大祁而言,祁执并非奸佞之臣。即便被他如此折辱,她也从未想过让祁执去死。
“好啊...他死了,我便再无后顾之忧,不用躲躲藏藏生下这个孩子。”
沈南卿一把擦干脸上的泪痕,扬唇笑道:“很好...”
大雪又连着下了两日。
沈南卿越发的懒散了,吃完饭后便整日卧床休息,要么迷迷糊糊的睡着,要么手持一本书,一个时辰也看不了两行。
“小姐,外面又传来消息,说摄政王没死。”觉夏匆匆走进来,不悦的提醒着。
沈南卿闻声瞬间端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