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空间很大,车厢铺的是整片的熊皮,车厢中间放着小茶几,镂空的茶几中间与座位下放着的铜盆里盛着冰块。
坐垫是蚕丝面,怎么说呢,丝滑,太丝滑了,有点坐不住。
在第三次从坐垫上滑下来以后,久白认了。
索幸车厢够大,久白直接坐在熊皮毯子上,依着座位,感受着冰块的丝丝寒气,久白舒服的蹭了蹭,再贴的近一点。
“大小姐,这……可是摔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跟着出门的春兰收拾好梯子刚跳上车就发现久白坐在地上,瞬间就慌了。
“没事,就是这座位太滑了,我腿短,坐不住。”久白不甚在意的摆摆手。
春兰却扑通一下跪在久白面前。
“奴婢该死,是奴婢没有安排好,误了大小姐的事,请大小姐责罚。”
春兰的头磕在熊皮上,还发出咚的一声响,可想而知用了多大的力气。
这还是她第一次近身伺候府里的主子,之前她只是府里的二等丫鬟,只能在夫人小姐的门外传传话守守夜。
主子出门是轮不到她安排的,又因为久白刚来,府里没有专用的马车,所以去吩咐马车的时候并没有特意指定用哪辆。
信传了一圈下来,姜潇只说要够排场,管事的就把府里最大的马车拎出来了。
要知道,府里最大的马车是按姜武的身高体型来做的,一米九多的壮汉!就久白这一米四不到的身高,坐上去腿都不着地。
久白:我谢谢您嘞!
马车外边,因着这排场,不少路过的百姓都在议论,嘈杂的声音不断,离着远的人没听见车里动静,但就坐车前的车夫能啊!
车夫甲:怎么办,我是谁,我在哪。
车夫乙:我的大管事呦!
两人对视一眼,都很无奈。
新主子第一次出门,他们可不想跟着吃瓜烙。
出发前车夫是跟管事提过的。
这马车虽然气派,但是内里没什么装饰,是将军需要随驾远行时用的,布置很简单。
府里的小姐夫人不都喜欢精致一点的小车么?那种连箱壁都毛绒绒的,车厢外边雕花镶宝石的。
管事给他们拒了,说这辆车显身份。四匹马拉车,可不是一般人能坐的。
得让外头人看看我们大小姐,就算不是老太爷亲生的,那也是在府里有头有脸的。
他们信了。
可眼下,让大小姐坐地上好像更不妥吧!
正想着问问要不要换一辆马车,便听见车厢里久白吩咐出发。
好吧,既然大小姐没怪罪,那就走吧。
车夫是老手,四匹马控制的明明白白,起步时甚至感觉不到摇晃。
让春兰起身到旁边坐,久白从车厢侧边的小窗望着天,以及那些商铺的二楼跟房顶。
没办法她这个角度实在是看不到再矮的地方。
春兰哪敢坐,也不伸手敢扶,好在车夫给力,马车够平稳,脚下用力稳稳的站着。
久白看她这样噗嗤一下笑出声。
“你不用紧张,我很好说话的。不会因为这点事就为难你,难道你看小姐我像是个不饶人的?”
“奴婢谢大小姐。下次出门奴婢一定给大小姐选辆舒服的马车。”春兰听久白笑了总算松了口气,但还是站着没有动。
大小姐罚她,她没有二话,大小姐不罚她,她也要知道感恩。
父亲常跟她说,做奴婢要为主子分忧,主子对你好要接受,那是主子仁义,但是不能因为主子仁义就蹬鼻子上脸,搞不清楚自己的位置那是要祸及家人的。
久白见她没动,就知道让她坐是行不通了。
但是春兰站着那么高沟通也费劲,只好让春兰到自己旁边跪着。
反正熊皮垫着呢,他们就在城里转转,一会就下车了,硌不着她。
春兰一听跪着,呦,那行。
跪在久白身边把京城大大小小的街市念叨了一遍,又说了哪家店的首饰新奇,哪家的胭脂好看,还有一些小玩意卖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