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一激动，嘴上的话也磕磕绊绊起来，“谢、谢大人快里面请，里面请……”

贾夫人也赶紧抬起手朝府里比划招呼，戴在她手指上的红宝石戒指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司马绯一直暗暗观察着贾家众人。

贾老爷额头圆滚，面阔口方，生得一脸富贵相；贾夫人身着藕色丝绸制常服，脸上涂着质地上层的脂粉，一看就是名养尊处优的贵妇人。

站在他们两人中间的那位公子应当就是贾文瑞了。

他与司马绯想象中不同，她原以为做出那般孟浪举动的公子，要么生得一张比女人还要漂亮的俊脸，要么有着一张同那些市井无赖般油腻的面庞。

可贾文瑞两者皆不是，他不算特别俊朗，五官清秀周正，周身隐约透着的气质给人一种干净舒服的感觉。

司马绯眼底略过一丝诧异，步下马车径直走到贾文瑞的面前。

“谢大人。”贾文瑞躬身问候。

司马绯微微颔首，一边将任命文书递了过去，“贾公子年纪轻轻就摘得魁首，前途无量。本官亲自将这任命文书呈递予你，望你将来在官场上勤勉尽责，问心无愧。”

她故意咬重了最后四个字，观察他的反应。

贾文瑞似乎并未受到任何影响，恭敬地伸出双手接过任命文书，“多谢大人。”

一旁的贾老爷插话了，“府内已经备了好酒好菜，大人里边请？”

侍御史呈递完任命文书后一般都不会过府门，仅在府外稍加寒暄就会离开。

司马绯这次存心要会会贾文瑞，顺势应承下贾老爷的热情邀请。她转头吩咐常随在外候着，随后抬步跟着往府内走去。

贾文瑞还愣在原地看着手里的任命文书出神。

司马绯顿住了步子，一直在她身侧领路的贾老爷贾夫人疑惑望来。

司马绯侧身看向仍在府外的贾文瑞，“贾公子不欢迎本官？”

贾文瑞回过神来，“没有没有，文瑞只是在想些事情。”

贾老爷责怪起儿子，“有什么事情之后再想，还不赶紧过来招呼谢大人！”

“父亲说的是。”

贾文瑞堪走到了司马绯的身边，后者转头看向了贾老爷贾夫人，“本官有些话想单独和贵府公子谈谈，还请二位回避一番。”

贾夫人当下面露诧异，贾老爷也抬手擦了擦额间骤然冒出来的细汗。

贾老爷赔起笑，“谢大人想与文瑞谈些何事？”

司马绯答道：“约莫是些御史台的公务。”

这话很容易听出来是在搪塞。贾文瑞的任命文书今日才刚到，哪里有什么公务要谈？

还不待贾老爷有所回应，贾文瑞看向了父母，“爹，娘，我带谢大人去我的书房，你们莫要多问了。”

贾老爷还想出声，被贾夫人拉了回去，两人领着方才的一群人站在原地目送贾文瑞和谢大人朝廊下远去。

司马绯一路凝视着贾文瑞笔直的背影，末了开口问道：“你知道我要和你谈什么？”

“不知。”贾文瑞推开了书房的门，抬手示意司马绯进屋，“大人想问什么就问吧，文瑞定当知无不言。”

这般坦荡的态度倒是令司马绯有些问不出口了。

她一言不发地走到书架旁随手拿了本书，翻过几页又挑出另外一本。

贾文瑞在一旁静静等着。

接连翻过几本书，司马绯侧过脸，“这些书上的批注都是你自己写的？”

贾文瑞点了点头，“我平常看书时喜欢一边批注些浅薄见解，让谢大人见笑了。”

浅薄见解？司马绯觉得贾文瑞过于谦虚了。

她以往不喜欢看策论，有很大原因是觉得其中许多言论和看法过于死板，看着没意思。

司马绯刚刚随便看了几句贾文瑞的批注，句子写得虽然不够漂亮，大致想表达的内容还是挺有意思的，其中不乏抨击朝中贪腐现象的言论。

这么一个有独到看法、真才实学的人，怎么会为了争夺魁首之位做出偷换别人文章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