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纹,一模一样。
凉意流淌过谢淼的双眸,他仿佛被人泼了盆冷水,一刹间由内而外地感受到了股寒意。
司马绯确实和前世杀他的乱党组织有关,不仅有关系,关系还匪浅,以至于她们口中的那位坊主还特意派人贴身保护她。
院墙外窜进来十几个黑衣人,个个蒙着面和夕娘一个行头,他们进来后径直来到夕娘面前跪下听候吩咐。
夕娘指向那扇房门,“你们进去收拾一番,这烟不能再多了。”常平街这种地方的院子若是传出了起火的消息,太过引人注目。
司马绯补充道:“待会儿留几个人演出戏,将烧完的纸钱鼎抬出去。”东桑不少富贵人家都会在家里烧香拜佛,正好可以掩饰这些黑烟。
夕娘极其自然地领了‘谢淼’的命令,恭敬地垂下头拱手道:“是。”她朝那些黑衣人眼神示意,“还不快照办。”
“是!”黑衣人们听命窜进房门。
见夕娘对她的命令毫不迟疑,似乎听她的吩咐办事是一件天经地义之事,司马绯意识到了什么,凑上前轻声问道:“你知道我是谁?”
夕娘扯了扯唇形,用几不可闻地音量唤道:“公主……”
司马绯微瞠双眸,“额……”
看来夏洄坊的坊主确实收到了那封信,还很容易猜到了发生在她和谢淼身上的事情,顺便将这个事情告知了夕娘。
夕娘悄然看了谢淼一眼,对司马绯说道:“您上次托我查的事情已经有了眉目,坊主择期会另行拜访您,还请再耐心等候些时日。”
提到这位坊主,司马绯整个人明显放松不少,“还要等?你回去告诉你们坊主,再等下去,他可能再也见不到我了!”
谢淼虽然看不清司马绯的表情,却从她的语气中听出了点小性子,想来她对那位坊主十分信赖,甚至……依赖。
谢淼眸中的凉意更透了。
司马绯无暇关注谢淼有什么神情,后知后觉想到了余显宗送来的卷宗就这么全烧没了,转过身子问谢淼,“那些卷宗你看得如何了?”
谢淼抬起沉静的眸子,“只大约看了些今年的文章。”
司马绯有些急了,“那案子的线索不就全断了?”
这阵子余显宗父子俩总是换着法子敷衍她,要么避而不见,见上面了也说不了几句话。
谢淼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无妨。”
所以司马绯才不喜欢世家公子的这个作态,明明都火烧眉毛了还能作出这副云淡风轻的姿态,显得他们是不被俗世所累的大圣人一般……
她气恼道:“那你说,接下来该怎么办。”
谢淼答道:“过阵子宫中会办一个游园会,你应该也会收到帖子。”
司马绯语气带上了点不耐烦,“现在说案子的问题呢,你怎么又说起游园会了?”
谢淼睨向她,“贾文瑞也会来。”
司马绯愣住,“你的意思是?你要当面试探他?”目前他们除了余显宗父子,也就只剩贾文瑞这一个突破口了。
谢淼颔首,“我先去会会他吧。”
“可是……”司马绯沉吟。
可是贾文瑞喜欢‘四公主’,他们两人现在见面真的好吗?
“没事,我有分寸。”谢淼看向司马绯的眸子愈加沉静。
“那好吧……”
两人又互相交代了几句,各自回了住所。
第二日朝会,余显宗直接参了‘谢淼’一本,说他烧毁了历年科举文章评审卷宗。
虽然余显宗后来派去跟踪的人并没有看见卷宗被烧,但是他十分自信那批卷宗到了正午一定会自燃。
卷宗被毁是既定事实,根本无需亲眼见证。
他参的这则消息引起了朝堂上的哗然。
谢嵩原本正执笔做着记录文书,手中的笔顷刻间断裂成两截掉落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引得众臣望去。
谢嵩刚正的脸上难得摆出一副轻蔑不屑的神情,他接过身后小史官递过来的备用笔,继续在记录文书上书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