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思量着，迟迟没有动作。

既然她们口中的那位夫人刚刚才勉强睡下，她是不是这会儿不需要立刻去见那位夫人……先给谢淼传封信了解了解状况，再做打算？

周围几人不敢有所催促，静静等在一旁。

事情却没能如司马绯的意。

屋内传来了一通东西摔碎了的声音。

小月脸色一白，“糟了，夫人好像又醒了！”

秦菡没敢耽误，提起小碎步朝里走去。

司马绯也只得跟着进去。

还没等几人进屋，一个癫狂的妇人从屋内跌跌撞撞地冲了出来。她披头散发，瞪大的双目中满是惊恐。

司马绯见到这种场面一时间怔在了原地。

常随和留风也停住了步子，面上的神情变得不大好。他们谁都没想到，许久未见……夫人的病情竟然严重成了这样。

秦菡急得泪珠子在眼眶里打转，心疼地上前去扶夫人，却被她一把推开了。

妇人朝着跌坐在地上的秦菡斥道：“你是谁？休想害我！我的阿凌很厉害，不会饶过你的！”

她转过头看向院中突然出现的三个生人，视线定格在了司马绯的身上，步履蹒跚地上前去确认，“阿凌，我的阿凌回来了？”

司马绯伸手扶住妇人的双臂，盯着面前这张脸，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位妇人必定经历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内耗，脸色才会惨白至此，眼里布满了血丝，眼眶下挂着厚重的乌青。

妇人颤颤巍巍地抚上了司马绯这张属于谢淼的皮囊，嘴里念叨着，“阿凌……阿凌……”

这个眼神令司马绯不由感到一阵痛心，她‘嗯’了一声，温柔地看着妇人，“我回来了。”

妇人的眉眼间涌过剧烈的喜悦，她张合着唇没再说出一个字，缓缓抚摸着近在咫尺的面容，尔后一瞬间失去了意识。

司马绯堪堪接住了妇人，蹲下身子让她躺在了自己的怀里，摁上她的腕间。

这般虚弱的脉搏确实是个将死之人才会有的，不过好在现在看起来只是力竭晕过去了。

司马绯神情复杂地看着妇人……

电光石火间，妇人的脸和遥远记忆中的一张脸重合在了一起。

司马绯这才想起来，原来这位妇人她在小时候就见过了，还见过了不少次……

留风和常随见夫人晕倒了赶紧上前去搭把手，司马绯摆了摆手，一把将妇人抱起朝里走去。

这间房中并没有放置瓷器玉器之类的危险物品，刚才被夫人掀翻在地的，是放在桌上的饭菜。

司马绯神情凝重地避开散落在地一片狼藉的碎片残渣，手上的力道很稳。

秦菡从地上爬了起来，顾不得手掌上被磨出来的擦伤，对小月吩咐道：“快去请大夫过来给夫人看看。”

小月应声离去，秦菡也跟进了屋内。

常随和留风面面相觑，一起默契地待在了门外。夫人的情况如此恶劣，他们不应该在此时进去凑热闹。

司马绯将人放在了床榻上，细心地为她掖好了被角。她痛惜地伸手替她理了理鬓发，喃喃，“婉姨，您怎么变成了这副样子……”

秦菡刚跟上没听到这声喃喃，在一旁说道：“夫人的癔症愈发严重了，不肯吃饭，不肯睡觉，整日找着老爷……”

“秦菡知道公子您是怕她像之前那样，见了您更加想念老爷反而加重病情。可是她这几日的情况糟糕至极，王大夫看过了，说是、说是没几天可活的了……”

“秦菡真怕夫人就这么突然去了，公子您连她的最后一面都见不上，所以给您传了急信……”

司马绯这才知道，原来婉姨是谢淼的母亲，那方才婉姨口中的阿凌，就是谢淼的父亲，谢凌了？

婉姨现在这样疯魔也是因为谢伯父去世后犯起了癔症。

床上的妇人虽然双眼还是紧闭着，却皱起眉咿咿呀呀地低语出声。

秦菡见怪不怪了，叹了口气，“大约是着了梦魇，就睡了这么会儿，夫人又该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