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司马绯彼时不过是个七八岁的女童。她虽然年岁尚浅,娘亲却已教了她不少稀奇古怪的东西,比如辨辨毒药。
那日殷梨指着桌上的瓶瓶罐罐出了小测,司马绯最终没闻对几瓶,惹得一向不发脾气的殷梨瞬间变了脸。
“娘亲……”司马绯做错了事,垂着头搅着手指。
殷梨见女儿这样,叹了口气,脸色缓和,“是我心急了。”她走上前摸了摸司马绯的脑袋,“娘亲教你的这些以后都大有用处,你一定要用心去学。”
司马绯望向娘亲,“以后我需要用的时候再找娘亲学不行吗?”
殷梨的眸中闪过几丝复杂,“傻夭夭,娘亲不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司马绯还想再问,殷梨却转移起话题,拿起了桌上的其中一瓶药,将瓶口托于女儿面前扇了扇。
若有似无的异香飘入司马绯的鼻尖。
“这些药当中,要数这一瓶最为致命,你得记清楚这个味道。”
司马绯懵懂地点了点头。
巧合的是,在当日的宫宴上司马绯就闻到了相同的异香。
今日这场晚宴男女分厅而坐,皇帝陛下领着大臣们于外厅设宴把酒,皇后娘娘则带着妃嫔公主们及官员女眷们在内厅享席叙话。
梨苑母女两本来在宫中就不受待见,此次理所当然地被安排至殿角,与她们邻席而坐的是一位举止得体的贵妇人。那般漂亮的面容,令得司马绯忍不住看了好几眼。
这位夫人虽然衣着首饰并不华丽甚是低调,看起来却比宫中最动人的余贵妃娘娘还要美艳上几分。
贵妇人察觉到隔壁桌小公主的视线,回以温和的浅笑,美得更加惊人。
司马绯慌乱地低下头,脸上也升起了可疑的红晕。
宫婢们陆续给宾客们端上燕窝羹,不同于殿首那处的热闹,司马绯所在的殿角这边几乎没啥人走动说话。早先殷梨有事离席片刻,留了贴身婢女梅芷照看女儿。
司马绯看着前方被端上来的燕窝羹,伸头嗅了嗅,婢女却将这份燕窝羹端至了隔壁桌。
贵妇人看到这一幕笑着对那名婢女吩咐道:“这碗就先端给四公主吧。”
原来漂亮阿姨认得她!司马绯心中有些雀跃,脸上愈加红扑扑。
婢女低垂着头,仍旧将燕窝羹放在了贵妇人的桌上,“夫人先用着吧,隔壁桌的马上就有人送来了。”话音刚落,果真又有婢女端着餐盘走近。
燕窝羹被安置于桌上,司马绯拿起汤匙舀了一勺,正要送入口中。后知后觉的,她隐约意识到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她仔细嗅了嗅,面前这份燕窝羹闻着好像和刚刚被送至隔壁桌的那份不太一样。
司马绯壮起胆子凑到隔壁桌贵妇人身旁,乖巧地问道:“夫人,您的燕窝羹可以给我闻闻吗?”
李婉将那份燕窝羹推置司马绯的面前,以为她就是个嘴馋的小姑娘,眉眼含笑道:“你想吃的话我这份也给你吧?”
司马绯拿起碗里的汤匙舀了一勺,堪堪抬手送到鼻尖,方才给李婉送餐的婢女原本正收拾着桌案,忽然一个起身没站稳直接将那碗燕窝羹扫翻在地,连带着撞落了司马绯手中的汤匙。
瓷碗的碎片飞起,李婉下意识伸手护住司马绯,溅落的碎片划过她的手掌。
殷梨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她蹲下身子稍微一闻便大致猜想到发生了何事——有人眼红这位刚随夫君回都城的谢夫人,想要毒杀她好让谢府女主人的位置空出来……
殷梨原本不想和谢家的人有牵扯,可是此时眼见着李婉细心查看着司马绯的状况,全然没顾上自己掌心那道不浅的口子,心中百感交集。
后来,那名婢女被逐出了宫,有人下毒暗杀谢家夫人的事情也没被捅出来,一切似乎像没发生过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从那晚起,挺身护住司马绯的李婉和殷梨成了密友。两人皆是明里暗里被都城权贵排挤之人,这下也算是抱团取暖了。
李婉每隔一阵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