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无缝的蛋!”夏瑛尖声,将夏纯的解释原封不动地塞了回去,“你要是每天能够老老实实上学!安安心心读书,别人会找你的麻烦?会给你泼脏水?”
“骂我gān什么?我又没有做错!是别人冤枉我!你为什么只听老师的话,为什么不听我的解释!?”夏纯真是失望透顶了,原本今天早上去上学就被莫名其妙地找了茬,又被办公室的老师们逮着骂了一顿,现在连自己的妈都不信自己说的话了。
最失望的不是被冤枉,而是被冤枉的时候,连自己的亲人都不肯听自己的一句话。
“你长进啦!你还敢跟你老娘顶嘴了是不是!?”夏瑛心中的火一时就冲了上来,抓起门背后的jī毛掸子就往夏纯的身上狠狠打。
jī毛掸子打在身上的痛,还有被冤枉的辛酸,合在一起瞬时让夏纯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这么的委屈,少时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我叫你不听话!我叫你不听话!你哭!你哭!你就知道哭!老娘养你这么大有什么用!?你迟早也得跟夏徐真那个不要脸的一样!要是你哥哥没死,
我真该在怀你这个小畜生的时候,就把你给打了!”夏瑛气得直发抖,一边打一边哭,“不中用!不中用!白养了这么大!”
夏纯只感觉浑身像是被火灼伤了一样,双手胡乱地护着头颅和身体,可是夏瑛的jī毛掸子便见缝插针的打过来,夏纯护住了这里她打那里,护住了那里这里又挨打。
夏纯在某一瞬间甚至觉得,今天要被夏瑛打死在家里了。
然而就在夏纯挨打的时间,猛然,身上重重扑过来一个什么东西,将夏纯整个人护在下面。夏纯怔住,望着压在自己身上的顾亦然,“然然?”
夏瑛一时也呆住了,然而手还是不由自主地往下狠狠挥下去。
顾亦然扑在夏纯的身上,咬着牙不吭声地挨了夏瑛好几下,脸都憋的通红。
jī毛掸子后半截木棍当啷一声落在地上——直接被夏瑛给打折了。
就在这片刻之间,顾亦然从地上爬起来,拉着夏纯的手,坚决道:“走!”
夏纯愣住,还不知道走哪去,也不知道为什么原本现在应该在学校上课的顾亦然却出现在家,就已经被他给拉着跑出了门外。
夏瑛这才反应过来,脸色都变了,弯腰抄起地上一截断了的jī毛掸子就追出来,“夏纯!顾亦然!给我回来!你们跑,看回来老娘不打断你的腿!”
满院子的邻居都不知道夏家又出了什么事,纷纷出来看热闹。
顾亦然牵着夏纯,头也不回地往大院的铁门外跑,全然不听身后夏瑛的威胁。
在深秋的yīn天里,顾亦然紧紧拉住夏纯的手,不停地跑过一条又一条的大街小巷,夏纯梳着的高马尾上,皮筋突然就崩开了,满头沉黑的长发散在风力。
顾亦然回头看了一眼夏纯,突然之间又别过脸去。
*
夏家所在的这个小县城,三面环山,一面临江。
顾亦然拉着夏纯往江边的山上跑,一直跑到最高可以眺望整个县城的山顶之上,才将夏纯的手松开。
前面是又高又深的一丛枯萎的秋草,草上结着细细的穗子,风一chuī,那穗子就随风飘起来,像极了chūn日里的柳絮,又像是冬天的浮雪。
这个地方还是夏纯带顾亦然来过的,还是暑假的时候,吃完晚饭她经常会带着顾亦然来山这边散步chuī风。
顾亦然回头看了一眼夏纯,径自拨开眼前比自己还高出一些的杂草,往其深处走去。
夏纯紧随其后。
穿过一丛深深地秋草,便到了山崖边。
这个山崖,往后是通往县级市的公路,而往前看,便是整个小县城的风貌。
顾亦然在山崖前一块平坦的地方坐了下来,夏纯也走上去,落座在他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