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段瑞阳对温静的感情挺单纯的，他知道这姑娘是真的善良，和她相处很开心，第一声姐姐叫出口后，两人的关系似乎就定性了。

这种纯粹的感情是什么时候变质的呢？

段瑞阳眯眼想了想，大概是在温静拿着一块蛋糕，给自己唱生日歌的时候吧。

段瑞阳四岁之前没有过生日的概念，因为家里好像没人过生日。

第一次知道是因为当时班里有个小朋友过生日，小朋友的妈妈买了一个很大的蛋糕送给全班分享，然后老师就带着其他小朋友，一起给那个小朋友过生日。

段瑞阳后来问老师，是每个人都有生日吗？老师告诉他，对，每个人都有生日。

当天回到家后，段瑞阳在书房门口犹豫了很久，才敲了敲门，得到段泽洺的应允后，推门进去。

段泽洺看见他后，问：“有什么事？”

段瑞阳两只小手放在身后不住的掰扯，小心翼翼的问：“爸爸，今天学校里有个小朋友过生日，老师说每个人都有生日，为什么我没有过？”

段泽洺沉默了很久，才说：“你也有生日，下次给你过。”

段瑞阳特别开心的笑说：“好！”

那时候段瑞阳还不知道白榆是因为生他去世的，在他疑惑为什么别的小朋友都有妈妈，自己没有时，照顾他的阿姨说，妈妈去了一个叫天堂的地方。

当段瑞阳追问妈妈什么时候回来时，阿姨摸了摸他的头，特别温柔的说，妈妈很忙，如果你想她，就去看看傍晚的天，她会看见你的。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段瑞阳对阿姨的话深信不疑，每当不开心的时候，他就喜欢拿着妈妈的照片跑到阳台看傍晚的天。

傍晚时段的天空好像每天都不一样，但天边泛红的云霞确实美丽，静静的瞭望一会，心情就会好很多，幼年时，段瑞阳觉得这是妈妈的功劳。

段泽洺很少食言，段瑞阳五岁生日时，他下班回家给段瑞阳买了蛋糕，还交代阿姨做了一桌菜。

段瑞阳那天特别开心，蹲在大厅门口等段嘉珏放学，他以为所有人都会开心的。

可段嘉珏看见蛋糕后特别生气，直接将蛋糕扔在了地上，红着眼冲段泽洺大喊：“你为什么要给他过生日！为什么要给他买蛋糕！你不知道妈妈是今天去世的吗！”

段泽洺情绪还算淡定，他看了一眼怔在原地的段瑞阳，又看向情绪有些失控的段嘉珏说：“段嘉珏，你妈妈很爱你弟弟，他的出现是被你妈妈允许的。”

段嘉珏大声控诉道：“你凭什么这么说！妈妈又不知道她会死！”

段泽洺：“她知道。”

段嘉珏一下愣在了原地，满脸的不相信。

段泽洺：“她的身子医院一直都有检查，风险医院提前会告知，是她自己选择顶着风险生下你弟弟。”

“我不信！妈妈那么爱我！她不可能会丢下我！”段嘉珏流着眼泪吼完，转身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段瑞阳蹲在摔得稀烂的蛋糕前，抬胳膊擦了擦眼泪，阿姨心疼的上前安慰他。

段泽洺有些疲惫的捏了捏眉心，居高临下的对段瑞阳说：“你妈妈是因为生你去世的，她永远不会回来了，阴历的八月十五是你生日，以后过不过随你自己。”

豆大的泪珠从段瑞阳眼睛滑落，他不住的摇头道：“不过了，以后都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