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原来是你家乡。”

被王陆父母一顿热情招待后，余味坐在暖和的炕上，对着王陆哭笑不得开口。

他其实有点尴尬。

“嗯，怪我一路上没跟你说清楚。”

王陆洗净搪瓷杯，给余老师接了杯开水，递了过去。

“这里茶叶都是梗，你应该喝不惯。”

所以，才会只给他递杯开水。

余味双手虚拢着茶杯，打量着面前的王陆，他发现，王老师变了。

除了下山时那抹笑，感觉整个人都柔和了许多，不像在学校里一板一眼，固执且循规蹈矩。

“怎么了？”

感受到余味目光，王陆抬头询问。

“王老师，若你平时在学校也这样，应该挺有人缘。”

许是氛围正好，余味就这样脱口而出。

他跟王陆并非好友，这话原不该说，但眼下聊起，竟也没发觉有什么别扭。

王陆是青年教师里成绩比较突出的，今年做新生班主任也是为了后续提任副教授做准备。能力肯定有的，但人缘这方面差的不只是一星半点儿。

“余老师为什么不去争取你口中的‘人缘’？”

王陆抬眸，看了一眼余味反问。

自己若是孤身应战，余老师在学校与他不遑多让。

“我这人没什么大志向，做辅导员也是导师提议为之，所以社交上随缘。”

上了大学，他顺道考了研，而后自然而然成了新生辅导员。

至于缘由，从未深究。

余味迎着王陆目光，坦然望了回去。

“但王老师不是没有志向的人。”

教师论文考核中，他曾浏览过，王陆的论文规格和篇幅远超其他老师，要说没野心是不可能的。

“王老师，既然早晚都要涉及，早一点会不会对你更有利？”

这一次他可以靠着过硬的专业素质，通过副教授职衔考核，但若野心在，终有一天还是会碰上相同的问题。

逃避不是解决办法。

“你觉得，我可以？”

王陆盯着余味的目光，里面有疑惑，更多的是挣扎。

名利心他不仅有，而且很强，这样的他从来就不是什么清高之辈，之所以和人疏远，也不过是不得与人相交的要领。

“可以。”

对面人点头肯定。

“我这种顶级麻烦人物，都能聊得来，你还担心什么？”

为了证明可信，余味不惜拿自己示例。

也算是答谢王陆这些天来的照顾。

王老师问题解没解决，余味不知道，但是后续几天，王陆人看着轻松不少。

风雪停了以后，他们便开始调研的事。

王陆的老家宁川这里，曾经发现过远古文化遗迹，他们此处前来的目的也是于此。

偏远地区，更能完好保存历史印记。

余味与王陆出发去深山前，给远在阳城的乔走发了条消息，他们要在山里待上一两日，不要说网络，那里连手机信号都没有。

他怕乔走联系不到人着急，便提前说一声。

接到消息后，乔走安心每日照常兼职，直到一日大早，被季医生堵在店里。

“余味去调研的具体位置，你可清楚？”

瞧着季随白紧张神色，乔走不敢忽视，连忙点头。

“这是怎么了，季医生？”

“宁川深山，发生山体滑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