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流血不止的梅子根本不顾及自己的伤口，一把抱着慕羽霆的腿，哀求着，“我是他的妻子，我愿意用我的命抵他的命，你不要再抓你了，他犯得罪我替他赎。”

当时的慕羽霆非常震惊，震惊这个女人的痴情，震惊这个女人的不懂法。

犹豫间，李天赐也不见了踪影。

梅子被送到医院时，已经快不行了，她拿起一个香囊交给慕羽霆，“我知道你和天赐是战友，曾经也是好朋友，如果你以后有机会再见到他，把这个交给他，你告诉他，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就是遇见了他，如果他愿意，下辈子我还想和他做夫妻。”

当时，叶琛也在场，第一次，两个大男人一起落泪。

……

慕羽霆一字不落的把这些话转述给李天赐，梅子托他转交的香囊，他也一直放在车里，今天也带来了。

慕羽霆正要走向病床，把香囊送到李天赐手里，叶琛一把拉住了他，轻轻摇摇头，示意慕羽霆不要靠近他。

看慕羽霆犹豫，叶琛从他手里夺过香囊，扔到了李天赐打吊针的那只手旁边。

一码归一码，不能有一点大意。

李天赐抚摸着这只香囊，豆大的泪珠滑落至枕边，他知道这是梅子亲手缝的，里面是他和梅子的头发，梅子装进去的时候，还特意把两人的头发绑在一起。

那时梅子说，想和他在一起一辈子。

可是，最终他辜负了这个女人，何止辜负了，还害了她。

如果能选择，李天赐宁愿一辈子不遇见梅子，也不愿意是这个结局。

不过，

还好，用不了多久，他就能见到她了。

还好，梅子没有恨他，下辈子还愿意和她做夫妻。

此刻，李天赐心里有再多的恨，都消失殆尽了。

……

看着昔日的老战友，哭成泪人，慕羽霆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造化弄人？还是自作自受？

都无所谓了。

叶琛之所以跟着来，就是怕慕羽霆感情用事，上了当。

生意场上的他杀伐果断，不可一世，可叶琛知道他最重感情，特别是战友之间的这种感情。

叶琛可一直保持清醒，他看了下手表，时间不短了。

“李天赐，我们该说的，都说了，希望你说话算话，该交代的交代，好自为之。”

说罢，叶琛和慕羽霆转身离开，那两名特警也回到了病房。

刚走到门口处，就听李天赐在背后大声喊道，“慕羽霆，栽在你手里，我心服口服，在部队的时候，我最服的就是你，一辈子都是。”

慕羽霆没回头，冷峻的脸庞压抑着悲伤：“你不是栽我手里，你是栽到自己手里。你放心，你父母我们会帮你照顾好。”

“谢了，兄弟。”

此刻，李天赐一身轻松。走到今天这一步，对他来说是个解脱。

做错事总要买单的，何况是那么大的错事。

三人心里都明白，以李天赐犯的罪，今日一别，以后就是阴阳两隔，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了。

出了病房，慕羽霆和叶琛相视无言，眼前都蒙上了一层雾水。

上次他们一起哭，是因为梅子，这次一起哭，是因为李天赐。

可能上辈子欠这两口子的吧！

……

走出医院，慕羽霆突然问叶琛，“有烟吗？”

叶琛没说话，麻利地从兜里拿烟和打火机，抽出两根，一根递给慕羽霆，一根叼在嘴里。

点燃……

叶琛因为嗓子痛，并没有吸，用手捏着，让它自由燃烧。

慕羽霆用修长干净的手指夹着，缓缓放到嘴边，浅浅吸一口，却闷了好久才轻轻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