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殿前，躺了好多死人，一点声音也没有。

白翼看见姜天一人跪在飞霜殿门口，脸上，衣服上，帝冕上全是血……还有旁边一个人，那人头上流了血，流了满脸，胸口还直挺挺得插着一把剑……

那是孟尝，他已经死了……

可最让白翼感到不适的不是死了的孟尝，因为他在战场上就见过不少死人，他不怕这个……让他不适的是他面前的人……一脸冷漠，坐在那兀自笑的姜天……

他走上前去，跪下说道：“陛下……臣救驾来迟！请皇上降罪！”

坐在地上的姜天像是突然看见了白翼一样，他缓缓张口，似是受了很大惊吓。

他缓缓说道：“……先扶朕起来。”

“是。”

白翼把姜天身边的孟尝拉到了一边，然后将姜天扶了起来。他不知是不是无意，姜天站起身后，把他扶着得的手推开了……

姜天坐到了龙椅上，像是还没有缓过来。他拿起旁边的茶杯刚准备喝时，突然看见茶里已经有了血迹，吓得姜天赶快把茶杯扔了。

他像是疯狂想要摆脱什么一样，顷刻间，茶杯摔得粉碎……

………………………………

几天后，上面派了人将宫内宫外一切东西……包括死人全都收拾干净。他们将那些死了的人先后运出了城外，挖了个坑然后一把火将所有东西都烧干净了。不久，似是受了很大惊吓的姜天也终于不再整日待在飞霜殿里了，他又重新上了朝。那天之后，孟尝死了，太后也闭门不出。就在大家都在庆幸自己无性命之忧时，姜天颁了指令，将好多佞臣和那些贪生怕死明明能救皇帝的之人抓了起来。同时大赏了秦端，白翼，宇文锡等人……

三个月后，京城街上又恢复了往日的情景，仿佛几个月前发生的事情根本不存在一样。只有当下了雨，大雨将一切都冲刷干净后，街上又泛起血腥味时，众人才对过去那个月发生的一切感到唏嘘不已……

白府里……

陈凡的伤已经好很多了，但是他和白翼一样都伤得很重。这期间一直是叶真帮白翼处理大小事务。某天下午，叶真按照白翼的吩咐将一份册子拿过来时，看见白翼没躺在床上，还在桌前看地图。

“将军，您伤还没好。先回床上躺着吧……”

“我不碍事。对了，陈凡现在怎么样？虽说现在刚刚进入早春，但是天气还是有些冷，别让他乱走动，不然又得像之前那样留下病根子。”

听到白翼说到陈凡，叶真好似心中突然划过一些失落。他抬眼看见白翼正等着他回答，他将眼底露出的些许失落藏了起来，说道：“将军，我已经好好叮嘱陈凡了，也吩咐好了厨房的人让他们做些补气血的汤给陈凡送过去了……”

“嗯，你先下去吧。”或许是看了半天之前行军的册子，白翼有些口渴。他顺手将旁边的已经凉了的茶喝了下去，没过多久就咳嗽了起来。

“看来现在还是少喝凉茶。”他心道。

“将军，您还病着，凉茶还是少喝吧。属下告退。”叶真鞠了一躬告退了。

叶真这人不爱说话，是一个沉闷的性子。可是白翼总是感觉现在的叶真有些怪怪的，但他没发现到底是哪里怪怪的。等忙完了这些，回头得找个时间好好跟他谈一谈……

不过……当白翼晚上躺在床上时，又突然想到那天的姜天，想到那个兀自的笑了。不知是不是天色已深，屋里黑乎乎一片的缘故，白翼身上莫名其妙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为什么笑呢？至于孟尝……孟尝已经死了，余下的那批人虽然已经被抓起来了，但是一直没有被处死，反而后来没了消息，只对外宣称暴病身亡，这又是为什么……还有一批人，这批人虽不是孟尝的同党，但是却被莫名其妙地抓了起来，不过……这些人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都曾勾结成党羽，私底下走动很多。

还有一处，白翼一直没有想明白。那天他在朝堂上公然与皇帝叫嚣时，为何偏偏点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