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里漂浮着血腥气和淡淡的臭味，无孔不入地往江一言鼻子里钻，天本来就热，尸体已经开始吸引苍蝇和蚊子了。

江一言苍白着脸，艰难地把视线移开，但哪怕闭上眼，那个场景也像循环影片一样在他大脑里播放，一遍又一遍，让他太阳穴突突地疼。

沈墨正在端详那具尸体，若有所思。

一回头却发现江一言脸色苍白，立刻把江一言拉离了佛堂，找了亭子坐下来。

江一言拼命忍住干呕的欲望，脸色难看，沈墨伸出手指，轻轻地覆在江一言太阳穴附近，轻柔地打着圈。

“少爷，别怕。”沈墨一边揉着，一边轻声安抚江一言。

他比少爷见过更多龌鹾恶心的景象，因此不太惊讶。只是心里疑惑。

他记得之前的案件里，受害者都是无端失踪的，找不到尸体，只能在下一个受害人家里找到半张脸皮，而下一个受害人的脸皮又会出现在下下一个受害人家里。

江临死状可怖，但尸体却是完好无损的，只是半张脸不翼而飞。

和之前的案件不一样。但又有相似之处。

是一人所为吗？还是不同的人？他又是怎么进的江府？江府和之前那些普通人家可不一样，守卫森严，尤其是这些天出现了“刺客”事件，来来往往的人都要登记，半夜里都有侍卫坚守，他是怎么进来的？

那个人杀了这么多人，这些人里面真的没有共同点吗？还是说他们没有发现？

沈墨一边思考，一边担心着江一言。

柔声问道：“少爷，你有觉得好一点吗？”

江一言觉得自己好了一些，搭上沈墨给自己揉太阳穴的手：“嗯，不用揉了，我觉得好多了。”

沈墨摇摇头，没有撤开手：“我再揉一会，可能会更好一些。少爷你不要怕，我在。”

江一言没有说话，闭着眼睛微微点了点头，静静感受着。沈墨的手因为常年干活有些粗糙，江一言能感觉到他指腹的茧摩挲着自己的太阳穴，手指慢慢地绕着那里打圈，因为动作温柔，反而有股酥酥麻麻享受的感觉。

过了一会儿，江一言睁开眼：“我好了。”

他冲沈墨笑了笑，脸色较之前好了些：“去大厅吧，出了这事，一时半会是没法睡觉了。”

江一言不喜欢江临，但今天中午才见过的人，晚上就横死了，还死得那么惨，未免令人唏嘘感叹。

他心情复杂，表情也不太好看。

此时，佛堂里江临的遗体已经用布盖上了，看上去不那么骇人。

大夫人和江天齐住的院子离佛堂远，这会儿才赶到。

大夫人看见江临的遗体，一下子就哭开了：“我的阿临啊！阿临！……你醒一醒啊，看看娘啊……”

江天齐眼睛也红了，只是，他毕竟是一家之主，知道这样的情况下应该先干嘛。

“今晚看守佛堂的人是谁？怎么会出这样的事！”

两个小厮、两个丫鬟和两个侍卫立时扑倒在地，哆哆嗦嗦道：“是奴才……”

其中一个侍卫回答说：“回老爷，是我们看守佛堂，可是……我们并没看见有可疑人物进出佛堂。”侍卫见江天齐示意他继续说，理了理思路，开始一一道来：

“今天午后申时，二少家法处置后，被关进了佛堂，我们一行六人被委派看守佛堂，战战兢兢，不敢松懈片刻，傍晚酉时我和二丫给二少送了一回饭，那时候二少还是好好的，晚上我们分了两批人，一批守上半夜，一批守下半夜，我，二丫，胖冬守上半夜，一直没看见有人进出，直到子时，二少房间里有奇怪的声响，我提灯进去查看，发现二少……”

侍卫沉痛地说：“……二少已经这样了，但是，我们三个人都可以保证期间没有人进出，包括窗户都是从外面封得严严实实的。”

江天齐面色凝重，几度变换。

江一言小声和沈墨咬耳朵：“绝对是之前听说的‘那个东西’杀的。”

看起来江天齐也知道邻镇的那件事，因为他一直没说话，貌似也在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