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一起回去。”江一言抹掉眼泪，沈墨拉着他走进黑暗里。

江一言抓着沈墨的手，看着地上，快走到黑暗的地方时，他忽然反应到一件事，停了下来。

“我们为什么要去黑的地方？”

沈墨温柔地看着江一言，“光明是虚伪的场所，师兄，幻境不都是这样吗，越美好，越虚伪，黑暗才是真实的，在那里才能找到出口。”

“是这样，可是……”

江一言抬眼看他，定定地看着沈墨的眸子，那黑色红色的瞳孔好看得紧，浓郁纯粹，沈墨轻声问，“好看吗？”

好看，只不过……好看到虚假，就像没有感情的人一样。

“你不觉得奇怪吗，看到那个女孩时，你不好奇她是谁吗？”

沈墨表情僵硬了一瞬，“我只知道师兄不会离开我的”。

“——你不是沈墨，”江一言开口。

“沈墨很乖，很听我的话，可如果发现我要离开他，他绝不会这么冷静。”

江一言眼神渐渐冷了下来，沈墨可以接受一切，包括江一言一直以来的隐瞒，沈墨从没有过问，可一旦江一言表现出对他人的偏爱和对沈墨的冷落，沈墨都会吃醋。

他不在意其他的，只在乎江一言在他身边，他们是彼此的唯一。

如果是真正的沈墨，不可能这么冷静，这么无动于衷，这么乖巧地等待江一言选择他，他会害怕，怕江一言真的走了，哪怕这是幻境，他可能会可怜巴巴地看江一言，但更可能是不让他走。

这么多年，江一言早摸清了沈墨的个性，这个大醋坛子不可能这么平静。

江一言退了几步，退到了光圈中间，他终于明白了——这个幻境，是专注自身。

不被光明迷惑，也不被黑暗吞噬。

从始至终，他只要在中间站着就可以了。

在江一言站定的那一刻，所有景物灰飞烟灭，视线再次被郁郁葱葱的绿林所填满。

***

沈墨睁开眼睛，他躺在床上，看见的是熟悉的房间和天花板，江一言坐在床沿，微笑着看他。

“你终于醒了。”

“……我们这是在在幻境？”沈墨皱眉。

“在昆仑派”，江一言笑眯眯地说，“我们已经从青怀山出来了，你刚刚从幻境中醒来。”

“我们已经出来了”？沈墨试探地问，“都解决了？”

他失去意识的前一秒还看见了那个白影，所以很有可能是在幻境中。

“嗯，全部都解决了，笛妖已经被我们揪出来杀掉了，因为你一直沉浸在幻境中没有醒来，我们就取消了魔界之行，提前回到了昆仑派。”

沈墨摸了摸头，再揉了揉眼睛，用力的掐了一把自己的手臂，是有疼痛感的，难道……真的已经出幻境了？

他抬头看天花板，上面还有着熟悉的青竹纹路，熟悉的被子，床，甚至被褥上还有熟悉的气味……枕头下甚至还藏着他收集的师兄的小物。

“是不是有点混乱？”江一言起身，端了杯水给他喝，又揉了揉他的头发。

“下次不要那么莽撞地跟着我一起进幻境了，万一你醒不过来怎么办？”江一言神色开始变得自责。

沈墨喝了一口水，“不会的。”

“那接下来我们去师父那报平安吧。”

沈墨点点头，“好。”

青怀山之行就这么结束了，谁也没有再提过这件事情，沈墨和江一言继续过着波澜不惊的生活，其实沈墨本来就不知道江一言到底为什么要去魔界，他知道江一言的目的绝对不仅仅是取一味药，肯定还有其他的原因，但是师兄总是瞒着他不告诉他。

如果他自己擅自去查，师兄肯定会生气的。

沈墨放下了自己即将推开江一言房门的的手。

师兄此刻正在师父那里，如果现在去找，是不是会找到一些线索？

算了吧，沈墨自嘲地掀起了唇角。

没关系的，什么都不知道也没关系，被瞒着也没有关系，只要他陪在我身边就好了……

……可是，连这一份小小的奢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