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意悠不再说话，通常每次和孔源堂的谈话进展到这一步，就表示两人马上就会不欢而散了。

果然，孔源堂从昏暗阴影中起身出来，脸色苍白得像一张被揉皱的薄纸。他用略显混浊的眼睛紧紧盯着孔意悠，说：“孔氏嫡系只剩你一个孩子，你却让我如此失望。如果意恕在……”

孔意悠沉默片刻，笃定说：“意恕还在。”

孔源堂嘴巴动了动，最终却也陷入了沉默，然后慢慢隐回到黑暗中，说：”你退下吧。”

离开书房的时候，孔意悠没有想象中那样松了口气。关上沉重的书房门，孔意悠慢慢走过悬挂孔家世代嫡系继承者画像的走廊。从第一副傲骨昂然的矍铄老者，到最后一副神态萎靡的病弱少年。空荡走廊里，孔意悠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没有什么方式比在瀑布下做持久性训练更适合提升念能了。

清晨，李白雅再次来到隐藏在自由区域密处的无名瀑布下。这条瀑布不大，水流从林间高处落下，绵绵不绝注入下方的河流。李白雅轻合双眼置身瀑布下，以念力筑起屏障萦绕周身不让流水近身。

在手表上定好计时器，李白雅开始均匀的持续输出念力。上一次，她的最好成绩是坚持了2小时9分12秒，然后就被倾泄而下的水流淋了个全身湿透。

但这种挫败得非常明显甚至有些狼狈的方式很有趣，可以让李白雅产生强烈的不甘，甚至窝着一口无处发泄的隐隐怒气，从而更向往强大的力量。

渐渐的，李白雅的额头开始浮现细密的水珠。那是念力即将透支而析出的汗水，也有因念力屏障逐渐减弱而渗进来的瀑布水汽。腕上传来计时器的蜂鸣音，提示李白雅这次的坚持已经超越上次的时长，李白雅又撑了片刻终于还是用尽念力被瀑布冲进了河水中。

随波逐流向下游漂浮片刻，河岸上隐约可见一辆白色的房车轮廓。李白雅翻转身体潜入水中，像一条迅捷的旗鱼飞速游回岸边。

阳光透过窗子照进车厢，那张被老板娘专门提起的双人大床还有人安睡其上。李白雅没有打扰林枫染，反正一会儿有她辛苦的。

简单沐浴过后李白雅换回了常穿的衬衫。至于头发，她没有用噪音很大的吹风筒，索性就让尚未干透的发丝在空气中散发出淡淡轻香。

环起手臂倚在床边，李白雅静静看着熟睡的林枫染。即使独占了整张床，林枫染还是紧贴着厢壁把身体蜷成一团。何棋妙说的没错，就算她们两个一起住在小小的房车里也根本不会挤，这种潜意识里缺乏安全感的睡姿让她们在不知不觉中便远离了彼此。

李白雅正要转身，却见林枫染忽然皱起了眉头。那表情好像在尚未醒来的睡颜上蒙了一层浅浅怒气，让林枫染看起来像一只孤独落单的小野兽。

李白雅眼中掠过一丝趣意，她俯下身，伸出手指在林枫染眉心轻轻按下去，竟就把林枫染蹙起的眉心给揉开了。而林枫染却只是懒懒“唔”了一声并没有醒转的迹象。

李白雅微笑着摇摇头，看来这几天的锐能训练是真的把林枫染给累坏了。但也正是这样一动，李白雅鬓边湿润的头发便在不经意间掠过了林枫染的脸颊，惹得她刚被抚平的眉头又重新皱起来。

李白雅绝不想面对林枫染在这时突然醒来的尴尬，赶快转身在小冰箱里拿了两颗鸡蛋出来。她准备给林枫染和自己做份早餐，毕竟能拥有这台设施齐全比睡袋舒适千倍万倍的房车，也算是托里林枫染勇斗吐吐草的福。

李白雅专心盯着微波炉里的食物，并不在意身后悉悉嗦嗦的声音。还能有什么，自然是林枫染体内负责吃饭的生物钟响起来了。

“早呀。”林枫染打着招呼。阳光映在她的脸颊上，让她不由自主的眯起了眼睛。

“不早了。”李白雅没有回头，只说：“你终于舍得起床了。”

“闻到了食物的香味嘛。”林枫染笑着回应，下了床。

“洗漱，吃早饭。今天的锐能训练强度很大，你需要……”李白雅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