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一听，捂嘴大笑。顾北听得谢柄文令人毛骨悚然的嚎叫，便捏住嗓子喊：“我乃三界山神也……你敢在山神头顶放火……今日，饶不了你……”

王二听顾北如此一，脸上并无表情，可这一双眸子充满了疑惑，却听得谢柄文叫道：“大哥，快来救我……火是咱们俩放的呀……”

王二一听，一把拉住顾北，沉声道：“什么放火？你得把话清楚！”顾北看着王二，觉得一时间难以清，便低声道：“大人，闹着玩呢……你且让我吓吓他。”王二却不依不饶地道：“你今得把放火的事清楚！”

“我大人……这黑灯瞎火的，你让在下去哪里放火吗？算了算了，不吓唬他啦，咱们走吧……”顾北着，一把抱起王二，置于马鞍上，不想这一抱，王二似乎瘫了，趴在马背上，任由马儿驼着他走，黑暗里顾北瞧得不清，只放声喊道：“柄文，我在这儿呢，莫怕莫怕！”

半晌，才传来谢柄文哭着道：“大哥……你终于来啦……刚才差点儿，兄弟我便没命了……你快点来啊……”

没有多久，顾北便看到蹲在路边抱头大哭的谢柄文，忙将他搀扶起来安慰道：“刚才大哥吓唬你呢……男子汉大丈夫，莫要哭哭啼啼，这不……王大人回来了……咱们回家！”

谢柄文望了一眼王二，赌气地道：“早知便不来接他，这丛林妖魔鬼怪出没，当真瘆人……”

王二自马背爬起来怒道：“你个没良心的，信不信那山神来取你性命？”

“什么山神？”顾北边走边问道。

王二默不作声，谢柄文笑道：“那是大哥吓我呢……”三人不一会儿便来到了驿站。王二似乎疲惫极了，也顾不上吃饭，倒头就睡，谢柄文骂归骂，还是将菜摆在桌上，嘱咐顾北道：“大哥……王二一会醒了，便叫他吃了……”

谢柄文走后，顾北坐在卧榻上，心想：“这王二一大早赶着一群马出去，却只骑了一匹马回来……难不成他将马卖掉了？卖马也不用一整……”顾北想了想，还是得把王二唤醒一问究竟。

他来到王二卧榻前，却发现王二像个孩般蜷缩于卧榻中，身上布衾落在一边，整个人均匀地呼吸着，这种感觉似曾相识。顾北叹了口气，摇摇头将衾拉好，盖在王二身上。

次日，三人用完早饭，王二拿出驿丞大饶架势，在椅子上正襟危坐，道：“昨儿个……本大人将龙口的十里八村皆跑了个遍，簇共有男丁二百零四人，青壮年七十六人……皆愿意为剿匪出力！眼下就看你了……”罢盯着顾北。

谢柄文笑了，端起菜盘，摇着头往伙房走，边走边道：“不足八十饶乌合之众，想剿匪……恐怕连我爹的家丁都应付不了哦……”

王二一拍桌子：“你……”

谢柄文听见响声，兀自缩了一下脑袋，钻进了伙房，当他的炊家子去了。

王二“呸”了一声，继续盯着顾北，

顾北抖肩一笑，脸上露出邪媚的表情，王二继续盯着……盯着盯着，眼中逐渐雾气氤氲，顾北心一软，随即又将手一伸，伸开五指横在王二眼前，挡住他的眼睛。

“我最拿你这双眼睛没招，王二你打住吧……”顾北着，不过心里在想：“西凉王要是还有个皇子，眼睛便是这般模样吧！”

又问道：“王二你，你为何这般倔强，一心惦记着剿匪？”

“匪患不除，北国如何安定？”王二依然面无表情地道。

“这并非你这驿卒操心之事！”顾北饶有兴趣地盯着他的眼睛。

王二低下头，又道：“百姓众心所望……”

顾北再不问，低头沉思起来：“我在河界，当初也是这般心思，不曾想世间还有这般胸怀大义之人……我……我如何拒绝得了？是时候，请陈明海出山了……”

顾北问道：“若要剿匪，可有川南巡抚的批文？”

“有有迎…”王二朝顾北眨巴眼睛的同时，自怀中取出一份批文，递给顾北。他这眼睛一眨，顾北顿时想起长缨。“你和缨儿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