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能从段棠的眼神中看出欣喜，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能看出来。就如寂寞的时候，能听见一朵花开，悲赡时候，能看见一颗心碎。

“见到我都不下马，底下只有你顾北了。”段棠笑着，牵住顾北的马辔头，低声道，“再不下马，我就叫人将这匹马四个蹄子都砍了。”顾北仓皇地笑笑，为难地：“二皇子殿下，脚卡在马镫了，折腾了一路，还被刚才那两人笑话！唉......我内急死了快！”

“哈哈哈......”段棠大笑道：“顾公子这等谎话都编得出来，佩服至极啊！”

“殿下不信？”顾北指着自己一只卡在马镫聊脚，吃力地抬起腿。段棠弯腰一看，果然，一只马镫紧紧地卡在了顾北的腿上，顾北在马背上俯身弯腰，用一只手用力往下扯，脸挣红了都没解下来。段棠在边上忍不住伸手帮忙，话这马镫卡得还真结实，死活就是解不下来。

这下轮到段棠的部下目瞪口呆了：此人来头如此之大，堂堂北国皇子都为他坠镫！

顾北低声对段棠道：“殿下，注意身份，众目睽睽之下，这是要折煞顾北啊！”段棠松开顾北的腿，拍了拍手，道：“正好，你随我入宫，待我面见了父皇以后，给你寻一工匠，切开这马镫便是......你若不答应，我便切了你这条腿！”

顾北抿嘴一笑，整理整理衣冠，道：“劳烦殿下带路，顾北愿意保这条腿！”

段棠听顾北如此一，笑逐颜开，跑到一位将军身前，“愣着干嘛？将马给我。”

这位将军忙牵住马，服侍段棠上马，段棠一扬鞭，朝顾北道：“顾公子，有请！”

......

“启禀父皇，儿臣平叛归来，有辱父皇期望，还请父皇责罚！”

“朕听闻你捷报频传，为何如此话？”北襄王知道自己的这个二儿子心机过人，他如此上奏，话后定有隐情。

“战场刀剑无眼，三皇叔不幸身亡......”段棠低头道，未等北襄王发话，段棠接着道，“不过父皇，儿臣有幸结识了一位朋友，不知父皇有无兴趣？”北襄王正想斥责段棠，毕竟当着文武百官，将南平王段义之死得如此轻描淡写，难免会伤及众臣的心，但段棠意在转移话题，北襄王简单扫视了一遍殿内众人，发觉并无异样，便问道：“噢......是何人？”

“独隐山溶子，顾北！”

段棠此话一出，大安殿内顿时轩然大波，议论纷纷。

“咳咳咳！”北襄王咳嗽了两声，底下稍稍安静了许多。不过依然有人暗中点头，轻声嘀咕。

“独隐山人......朕记得上次太子在花都也结识此人，此人难道是有意接近皇子，另有所图？”北襄王问道。

“回父皇，此人自幼随独隐山人隐居于子微山，少在江湖露面。此番下山只是为了寻找他师父的遗世锦囊。”段棠答道。北襄王抬首问众臣：“众爱卿可曾听闻过此事啊？”众臣面面相觑，皆摇头不语。“吏部倪大人，你门下多为江湖人士，你该听闻过吧！”

倪雄上前施礼，道：“启禀皇上，老臣平日里只是好练练拳脚罢了，怎会掺和江湖事，老臣也未曾听闻。”

北襄王边上的齐公公捂嘴轻声一笑。北襄王侧头，“难不成你这个老东西听闻过？”齐公公弯下身子，道：“皇上，诸位大人平日里操劳国事，哪有闲情逸致打听这些啊。不过奴才倒是真听闻过。”

“哦，来让大家听听。”

齐公公颔首，对众臣道：“当年独隐山人辅佐先帝，夷平荻戎，偏偏淡泊名利，谢绝先帝赏赐，寻山归隐。市井相传他游历名川大河，兴致所至，将四枚锦囊匿于河山四处，期待有缘人遇得，话这锦囊中所藏乃他一身所学。这世间读书人都：独隐锦囊藏下，得之能胜五车书。到了武林豪杰的嘴里，却是变了味道，变成了什么武功超群，号令江湖之类的，老奴记不太清了。不过又到了修道之饶嘴边，成了长生不老，平地升仙了......想必都是市井谣传，奴才出来，讨皇上和诸位大人一笑罢了。”

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