斋姑娘们的骚动引起了抢修大桥指挥部人员的注意，指挥部派人问是怎么回事。王惠贞还没什么，郑琴贞和其他斋姑娘们指着王惠贞七嘴八舌地了一通。

指挥部的人只听个半明半白，不明不白，不耐烦地训斥她们一番，要她们好干活，要再闹事影响抢修的事，就把带头闹事的人关起来问罪。

大家才安静下来，各干各的活，等指挥部的人走了，斋姑娘们还是忍不住声地议论郑琴贞和王惠贞两人。

王惠贞把斋姑娘首巾放进了自己的包袱里，把这首巾藏进包袱里这一瞬间，她突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无比的轻松。

这斋姑娘不当就不当了，又怎么样了呢？好象上也没有落个响雷炸到自己头上。

她索性扎起了普通姑娘扎的辫子。

几时间里，没有一个斋姑娘再跟王惠贞过一句话，她也不和她们话，只认真地做着自己该做的事。

几后，大桥抢修完成，公路交通恢复，王惠贞和田英贞还有那个名叫罗大秀的村妇三人又回到了她们原来的养护点。

时至深秋，山峦褪去绿裙，换上红黄的秋装，落叶依依不舍地离开枝头，无奈而沮丧地飘落到地面。

“唉”王惠贞看着落叶长长地叹了一声，忙完了大半的活，傍晚难得一段休息时间，她独自坐在养护点旁边一块石头上，画着远处的山峦，画着近处的秋树，还有那飘落的黄叶。

画着画着，看着片片落叶，想着又过一度春秋，还有前些由郑琴贞挑起的斋姑娘们对自己的攻击，以及没有音讯的康宏，她的心情低落得如同那飘向山谷的落叶。

自从抢修大桥发生那声冲突回来后，她把原来晚上偷偷在油灯下的作画改成了公开的写生绘画，仿佛是赌气地向人公开自己与会画画的康宏有关系，又仿佛是以此来证明自己与别的斋姑娘的不同：你们有谁会画画？我会，我比你们多一个精神世界！

“王大妹，你画得真好！”王惠贞身后传来赞叹声。

王惠贞一回头，是一起做饭的罗大秀，罗大秀来自离这里不远的一个山村，家里有公婆有男人还有大大三个娃，家境比较穷困，修路时她一家人都参加了，路修好后她听在养护点做饭工钱高就自己找来谋到了这份活干。

自从王惠贞与斋姑娘们吵了那一架后，田英贞对她也是避而远之，很少与她话。田英贞人不错，当时也没骂过她，王惠贞不怨恨她，可既然她不愿跟王惠贞多话，王惠贞也不想跟她多。

倒是这罗大秀，待人热情，为人直爽，她不是金谷坝人，对斋姑娘们的是非没兴趣。但她非常佩服王惠贞能识字会画画，觉得王惠贞人好，跟王惠贞能在一起。她比王惠贞大三岁，于是叫王惠贞“王大妹”，王惠贞叫她“罗大姐”。

罗大秀看着王惠贞画画，看了一阵，她突然：“王大妹，我现在才知道你们斋姑娘风俗习惯，照我啊，没人逼着你们当斋姑娘，也没人逼着你们不当，当不当全看你们自己愿不愿意。”

“你当了，是多为菩萨尽份心，你不当，也不欠菩萨什么，更没有欠其他人什么，世上那么多人没有念经拜佛，总不能这么多人都亏欠着菩萨。”

“要我啊，菩萨不在寺庙里，也不在你们供的那些佛像上，菩萨在饶心里。人不做坏事，不亏良心就是在信佛，不用管别人你没有念经没有吃斋，你不用听她们什么，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王惠贞惊讶地停止画画，看着罗大秀：“罗大姐，你得真好，你还你不识字不懂道理，你的这番话才是大道理。”

罗大秀不好意思地：“这也不是我自己想起来的，是我奶奶教我的，她虽然不是斋姑娘，可她也初一十五吃素，也念经数佛珠，她活了九十岁呢，人们都叫她老菩萨。”

罗大秀的话让王惠贞半夜难眠，她数来左右为难的彷徨、郁闷和纠结在这半夜里轻松舒展开来。

是啊，不是有句话“酒肉穿肠过，佛祖心头坐”吗？现在是民国，时心是婚姻自由，再，父母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