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下去，补充道：“好像时常会想到他，他对我好，既开心又害怕。”

“害怕？”陌言有些吃惊，不太理解。

“我害怕将他带出那层硬壳，然后不得已再刺他一刀。”

不然停了下来，纤细的手指细细摩挲着酒杯，明亮的烛火下，眼神黯淡。

“若是没有倒提江水的能力，是不是……是不是不应该把别人推入水中？”

一声轻问，飘然入风。纱曼飞舞间，一丝晶亮浮现陌言的眼中，他微微抬了嘴角，只将两人的酒杯再次满上。

“喝酒，”他低声一句，声音微颤。

月上中天，烛火将尽。陌子归起身将桌上的烛心拨长了一点，昏黄的室内亮起来。晃动的烛火下，不然已经醉倒在桌上。她以手枕着头，面向陌子归，嘴角似乎还带着点笑意。

陌子归缓缓走到她身侧坐下，轻轻将她揽入怀中。不然有感应似的翻了个身，顺势靠在了陌子归的肩窝处，温软的触感激得他晃了晃身子，专属于不然的味道霎时溢满鼻腔。

陌子归侧头，一只手抚上她带着桃红色的面颊，将耳边的碎发都拂到了她耳后。

不然说，她会想他。

得到这个回答之后，他觉得一切都不重要了。

“被推入水的人溺死了才好，”他将嘴唇凑到不然耳边，轻声说道：“那样的话，他就永远不用上岸了。”

“陌子归！”怀里的不然突然惊叫，吓得陌子归手上一松，差点摔了她。

“陌子归～”不然坐起来，双手捧着他的脸，凑得很近很近，鼻尖相触。

陌子归大气不敢喘，怔怔地看着不然有些迷离的双眸，全身僵直。

“你这个小白脸……”不然嗔怪道：“竟然□□我……”

陌子归见她一脸不清醒的样子，又满嘴胡话，松了口气。想是喝醉了发酒疯，不必太在意。

他方要挣脱不然的双手，未料不然却更加用力地擒住了他的脸，翻身坐到了他身上，双腿牢牢夹住他的腰身。

“不过……”不然看进他的双眼，倏然笑起来，“不过你长得怎么这么好看呀～所以我现在要……亲亲你……”

陌子归第一次如此之近得看着不然，这个喝醉的女人全然没有了往日的生分，如今这个坐姿，怕是任谁看了都会误会。

夜风吹送之间，他忽然闻到了一阵足以让他迷乱的味道。那是夫妻之间为了增加情趣，常在房中使用的一种香料——承欢香……

不然……居然……用了这种香料？！

陌子归只觉脑中哄地一声炸开了。一贯清冷自持的他，此时只觉周身燥热难耐，仿佛体内所有的热血，哗啦一声全往身体的某个地方冲去。

他抱住不然，将一只手扣入她的发髻之中，另一只手攀上她柔软纤细的腰肢。胸鼓擂擂，火热的大掌摩挲着轻薄的纱衣，呼吸紧促。眼看不然的朱唇离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哇啊……”闷声一响，下一刻便是陌子归几万年里，头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惊喊。

不然扯开他的衣襟，对着他的胸口，把方才被他诓着喝下的酒，皆数都还给了他……

清晨的璇吾宫窗棂外，悠然飘落一线天光，微暖的风从床榻四周的轻纱薄幔蹑足而至，不然翻了个身，睁开惺忪的睡眼。

光线渐渐充足起来，她定了定神，似乎还有些茫然。

昨日夜里的事，不然只记得五分——比如，她竟然跟陌言喝酒聊天，还第一次向别人透露了自己对陌子归那忽浓忽淡的雾霭情绪。

她支起上身，浑身有些无力感，头脑也是昏昏沉沉暗痛不已，似乎是昨日喝多了。

“杜若？”不然一面掀开锦被，一面唤着杜若，抬头看见床边水镜中的自己。

昨日那身戏服已经被换成了她爱穿的素色内袍——只是……不然背过身去，看着后颈处的那个线结。

平日里杜若都会细心地打上一个纽扣结，昨日想是回来太晚，又喝醉了，杜若伺候她更衣沐浴麻烦了一些。

可是，再麻烦，也不能打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