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市公安总局，局长办公室。

“……综上所述，本次花锦别墅区探查行动参与人数二十人，异化一人、致残一人、重伤一人，轻伤两人。

别墅区新增遇难别墅五栋，死亡一人，失踪十三人，幸存一人。

与之前发生在‘灾区’的事件一样，失踪者基本可推定死亡。”

董霆君放下报告书，因伤势未愈而过分苍白的脸上，透出浓浓的疲惫感。

眼下一片青黑，看起来格外憔悴。

石畅揉揉太阳穴，叹了口气，安慰道：“你身上有伤，别太勉强自己。”

沉默片刻，董霆君闭上眼睛，摇头道：“我做的不够。”

知道董霆君一时半刻放不下，石畅没有强求，有些事情只能靠自己走出来。

但他还是决定，等董霆君离开后，给董司令的秘书打个电话，看看是否需要安排几次专业的心理咨询。

“说说你对‘灾区’的直观感受。”

仔细整理遍思路，结合报告上的内容，董霆君回答道。

“危险、诡异，这是最直观的感受。我们目前对‘灾区’的了解依旧太少，很难做出精准有效的应对。

在‘灾区’问题上，我的意见是，不要抱有任何侥幸心理，请用最坏的可能去思考‘灾区’相关事件。”

挑出报告书中的一页，董霆君将之推到石畅面前。

“这是行动之前，临时研究小组针对各‘灾区’的评估资料，我们之前开会时其实也讨论过，这份资料有两个关键信息。

其一，‘灾区’降临同时具有规律性和随机性。

其二，‘灾区’并非偶发性现象，虽然不明显，但全国‘灾区’数量确实呈现上升趋势。

随机性使我们无法有效控制事态发展，数量上升……”

说到这里，董霆君又抽出一页报告，与先前那页并列。

“数量上升结合褚寒露近一周时间，囤积大批物资的行为，我有理由相信‘灾区’问题不是短期能解决的，甚至有很大可能进一步扩大化。”

董霆君会选在此时，不做任何遮掩的将褚寒露放到台面上，是他们双方沟通后达成的共识。

由于迷雾退去，‘灾区’内外隔离状态随之解除。

离开地下车库的董霆君很快便与外界取得联系，使得双方没有足够时间进行详细沟通。

原本董霆君打算先将褚寒露和顾赜深度涉入‘灾区’的事瞒下，却没想到褚寒露会提出与他预想中截然相反的条件。

从褚、顾二人种种表现中不难看出，他们此前倾向于不将自身特殊性暴露在官方眼中。

所以，无论第一次董霆君四人突然造访时的刻意隐瞒，还是之后帮忙救人的条件，都集中在“瞒”。

在这样的前置基础上，褚寒露突然提出与官方合作的条件，可谓突兀至极。

没有足够支撑起推理的线索，董霆君无从得知他们突然转变态度的缘由。

但仅从官方角度说，两个对‘灾区’有一定了解的合作者，其价值难以衡量。

且他们的合作条件并不苛刻，甚至可以说是极其宽松了。

褚寒露的要求是，人身自由和恰当庇护。

且同意以不危害国家及公民安全、不触犯国家法律为前提。

这样的条件，对官方而言，等同于空手套白狼。

董霆君不敢保证褚、顾二人没有其他更深层次的目的。

但他认为，当前局势下，这个险，值得冒。

另一方面，顾赜对筱菁、对小林、对他都有救命之恩，大王更是避免了彻底异化成怪物的命运，董霆君对他们由衷感激。

尤其在救助大王这件事上，褚寒露选择先救人而非先谈条件。

一个年纪轻轻便做出成绩的企业家，会不知道那是一个拿捏他们的绝佳机会？

只冲这一点，董霆君就愿意相信他们。

石畅用食指轻扣桌面，将两页资料再次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抬头，对上董霆君的眼睛。

“你觉得他们两可信？”

“是。”

董霆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