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陈青，了不得了不得！我们小区第一个觉醒的居然是你小子！了不得了不得！来来来，大婶酒量不好，但这一杯你得喝！”

“好嘞！”陈青端起杯，笑道：“感谢淑婶一直以来的照顾！”

“瞧你说的！”淑婶喜笑颜开，看那模样似乎与陈青喝一杯是莫大的荣耀。

“陈青，来来来，你明叔这一杯你不能不喝！”明叔放下手中的大勺，举起了杯。

“好嘞！”陈青笑道，再一次满上一杯：“有时候我没能及时回来，小蛮都是在明叔你家吃的，我都记着呢！”

“小青啊，叔以前看你就知道你不会是平常人，你老陈家后继有人……不对，光宗耀祖！光宗耀祖啊！！”

“不错不错，你这孩子太厉害了……”

说什么的都有。

这一刻陈青就是小区里最靓的仔，杯杯先敬他。

陈宽也乐呵呵得过来了，没说替陈青喝，但陈青一杯他也自干一杯，看那模样竟是变着法的找酒喝。

“哥，我们带爹来和大家敬杯酒吧！”陈青笑道。

陈宽一愣，咧嘴笑道：“好！”

两兄弟回到房间，陈山还在睡觉，也不知该说他的病是好了一些还是坏了一些，以前大半时间清醒着，小半时间里惊恐不安，一会儿说有个拿镰刀的高个，一会儿有有个掉羽毛的小孩，甚至还有暴力倾向。

如今已经很温和了，但逢人就喊“孩子他娘”，几乎已经没有了清醒的时刻。

陈宽和陈青将他叫醒，陈山揉揉眼睛，看着陈青乐道：“孩子他娘，早啊！吃饭了吧？小青呢？小宽呢？”

陈青无奈：“外面呢，今天来了好多客人，我们去敬杯酒。”

“客人？”陈山似乎想到了什么，看起来有些担心：“不会是他们派来的吧？”

“不是不是，”陈青想到了什么，但今天不是深纠这些的时候，平静道：“都是乡亲。”

“那就好那就好。”

于是，两人搀扶着陈山来到了小区里。

一下楼，在阳光下陈山就眯起了眼睛，他已经很久很久没见过阳光了，被这冬日里平和的阳光耀得睁不开眼，他弓着腰，皮肤苍白且干枯，整个人像是一株许久没浇过水的植物。

人群顿时微微骚动了起来。

“陈山！你老陈家出息了！”

“是啊老陈，你生了个好儿子，光宗耀祖了！”

也有带着酸气的道：“好福气哦！”

“否极泰来了陈哥，有福气啊！”

“这些是……？”陈山看着明叔，眼神疑惑，定定看着。

明叔微笑着，站定了让陈山观看。

“陈哥这病……”

“好像有些不认人了。”

“你……你是吴启明？”陈山喃喃道，竟是认出了明叔。

“老陈，翻身啦，”明叔笑着，笑容里尽是欣慰：“你家小青出息了！觉醒了！”说着加大了几分音量：“觉醒！”

“觉醒？小青？”陈山喃喃道，那枯败干瘦身躯缓缓转了过来，看着陈青：“觉醒？”

“嗯，爹，我觉醒了！”陈青脸上一个灿烂的微笑：“以后咱过好日子了！”

“老陈，恭喜恭喜！”杨叔上前一步，拱手抱拳道，只是可能这个动作太久没做，忘了是左手包右手还是右手抱左手，连续换了几次。

“你……你是杨刚？”陈山喃喃道：“你怎么老成这样了？”

“哈哈哈，咱老哥俩谁也别说谁，你……哎呦！”杨叔的话戛然而止，却是杨妽掐了他一下，他顿时会过意，改口呵呵笑道：“老陈，好久不见。”

人人都知道陈山就在二楼角落那败落的小房子里，也有人偶尔会去看他一眼。

他们这一辈的几个男人是亲眼见着陈山一天天枯败下来的。

但是陈山的时光却停在了十几年前，那时候这群男人都还是少年，带着对这个世界的好奇或恐惧，明媚地挣扎着。

“好久不见，”陈山的眼眶终于红了，双手握住杨刚的手，想说什么，最后只是抿着嘴，缓缓点